房间只有微弱的光亮,阮烟只觉得冷的不像话,她浑身都在打颤。
霍司琛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和阮子轩见面的事情吗?
以前她再过分的事情也做过,可这是她第一次见霍司琛这么生气。
霍司琛这么失控的样子阮烟是第一次见,再次回忆起来阮烟都觉得害怕。
一墙之隔,同样痛苦的还有霍司琛。
霍司琛压低了声音命令,“都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上楼。”
霍司琛坐在门口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鲜血瞬间染红了透明的玻璃杯,但霍司琛像是失去了痛觉了一样,
他的眼神悲伤又绝望,他的喃喃自语ᴊsɢ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烟烟,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只有你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碎片扎在霍司琛的手上,霍司琛手握成拳,让碎片扎得更深了。
可霍司琛的表情似乎更舒缓了一点,似乎只有肉体上的疼才能缓解他心上受的伤。
霍司琛把门口的碎片收拾了,却并没有管手上的伤。
回到书房,他本来想用工作麻痹一下自己。
打开文件,他却一个字都没有办法看进去。
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今天看到的那条短信内容,阮烟对他的好只是在演戏,阮烟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是阮子轩。
“到底为什么???!”
霍司琛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推翻了,其中还有他拍卖而来的百万瓷器。
整个书房的东西能摔的都被霍司琛摔碎了,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眸子煞红,“我明明已经用尽我的全身力气爱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
地上满是文件和碎片,霍司琛也浑身是伤。
他颓败的坐在地上,一闭上眼睛是阮烟在对阮子轩笑,耳边那条短信一字不落的在他耳边响起。
视线一转,是父亲掐住母亲的脖子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总是想逃?
母亲在用绝望而无助的眼神看向他,他想救出母亲却被佣人拉住,他不停的挣扎却半点用都没有。
他哭着喊着叫妈妈,佣人冷漠的看着他,房间的门被关上,可里面的惨叫声却从来没有断过。
霍司琛不自觉咬住自己的手臂,手臂渗出血来留下了鲜艳的牙印,可他的表情却像是有了快感。
漫长的黑夜,狭小的窗子有微弱的月光投射进来,阮烟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眼睛已经哭肿了,可她一眨眼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啪嗒往下掉。
满地狼藉的书房,霍司琛身上的血液已经干了,可又不断有新伤。
月朗星稀,一夜无眠。
霍司琛的房间门始终紧锁着,中午十二点,佣人匆匆来敲门。
接连敲了几声没有回应,想着事态严重,佣人直接把门推开了。
看着满地的碎片和霍司琛全身的伤,佣人愣住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霍司琛微眯着阴鹫的眸子,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谁准你进来了?”
佣人声音开始发颤,“少爷,我敲门您没有回应。
我来是想告诉您,夫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肯吃东西。”
霍司琛原本漠然的眸子一下就慌张起来,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佣人犹豫着开口,“少爷,您要不要先处理一下您的伤。”
“不用。”
可话说完霍司琛又顿住了,他这样应该会吓到阮烟的吧?
霍司琛去卧室换了衣服。
其实所谓的处理伤口就是把伤口用衣服挡起来不让阮烟看见。
门被打开,阮烟抬头就看见了逆光而来的霍司琛。
阮烟想站起来,可因为腿麻她刚站起来就跪倒在霍司琛面前。
她拉住霍司琛的裤角,唇瓣没有一点血色,语气是卑微的祈求,“阿琛,我不喜欢这里,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霍司琛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份饭阮烟一点都没动。
他眉心紧拧蹲下来平视着阮烟,手指微微抬起阮烟的下巴,“为什么不肯吃饭?”
阮烟抓住霍司琛的衣袖,委屈巴巴的看着霍司琛,“这里没有一点阳光,我不喜欢。
阿琛,你让我出去好不好?在这里我吃不下。”
阮烟没有注意到她握住的地方正好是霍司琛狰狞的伤口,而霍司琛也没有注意到阮烟眸里对自由的渴望。
霍司琛冷冷的吩咐,“把饭收下去,重新端一份热的上来。”
阮烟不停的哀求着霍司琛放她出去,可霍司琛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阮烟跪在霍司琛脚边,霍司琛居高临下的样子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从未有过的感受在阮烟心底蔓延,霍司琛此时是如此的陌生和令人恐惧。
佣人不到五分钟就把饭端上来了,“夫人,用餐吧。”
阮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犹如兔子般通红的眼睛看着霍司琛。
霍司琛把筷子递给阮烟,“先吃饭。”
“我吃不下。”
阮烟没有在耍脾气,她是真的吃不下。
从被关进来以后,阮烟就再也没有了食欲,心里也是慌乱和恐惧的。
霍司琛刚才还算平和的脸迅速阴沉下来,他的手拍在简易小餐桌上,桌子很快四分五裂,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我让你吃饭!”
霍司琛的怒吼让阮烟身体都开始发颤了,她恐惧的看着霍司琛。
霍司琛按捏了一下紧皱的眉心,“收拾一下,重新送一份上来。”
饭再次被送上来,这次霍司琛直接拿起餐具喂阮烟。
阮烟变乖了很多,没有再抗拒了。
可是刚咽下去的饭一下就吐出来了,还沾了一些在霍司琛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阮咽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大往下掉。
霍司琛一言不发,只是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