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阿水的丫鬟态度可谓是斩钉截铁,死死的咬着虞归晚偷了钥匙。
沈淮舟怒不可遏的呵斥丫鬟,“一派胡言,王妃衣锦无忧,拿库房钥匙作甚?”
他的语气凶恶,满脸怒色,“若真是王妃想要去库房,来本王这里拿钥匙便可,完全没有必要行出偷拿这种伤风败俗且有损身份之事!”
闻言,虞归晚不禁对沈淮舟有那么一丝暂时性的刮目相看,感叹他终于脑袋清醒了一回,也算是说了几句人话,虽然言词并不是那么的悦耳中听。
面对沈淮舟怒形于色的质问,阿水竟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信誓旦旦的开口,“王爷,奴婢若是有半个字说假的话,愿意被天打五雷轰!”
阿水的态度极为坚定,至生死于不顾的保证着实容易让人相信。
真不知她是受多大的好处,致使她能够不顾性命的死咬着往虞归晚身上泼脏水。
沈淮舟大概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懵,此刻正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她,愣在原地无所作为。
“看来王妃是洗脱不了嫌疑了。”沈聿不冷不热的嗓音悠然响起,“侄儿,你府上下人的嘴巴还真是硬啊!”
沈淮舟不傻,他又怎么听不出沈聿这是在嘲讽他管教无方呢!
他正想解释,怎料虞归晚抢先一步的开口说,“皇叔此话说错了,这下人不是嘴硬,而是以下犯上惯了,背后有靠山护着,即便犯错也不会受到惩罚,所以腰杆子硬着呢!”
“呵呵~”沈淮舟极力隐忍想撕碎虞归晚的冲动,略表尴尬的笑了笑,讪讪出声,“皇叔,王妃向来性格古怪,说话阴阳怪气的,皇叔千万莫怪,回头我定好好调教调教。”
沈淮舟唯唯诺诺的模样像极了沈聿跟前的一条狗,看他如此听话,虞归晚忍不住在心中嗤笑。
感叹,这男人啊,伪善起来可一点儿不比女人差!
要不说沈淮舟和颜昭柔是一对渣男贱女呢!
他们二人,一个人模狗样为了前程虚情假意利用自己的正妻去巴结旁人、一个为了争宠矫揉做作佯装温柔心善。
如此演技精湛的俩人,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聿顺着沈淮舟的话,转眸看向虞归晚,微微的轻扬嘴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倒觉得王妃是个性格爽快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偷鸡摸狗之事。”
“反之,侄儿府上库房钥匙丢失,定是养了一些手脚不干净之人,若不将此事彻查清楚,还给王妃一个清白的话,恐怕,今后王妃在这府上着实站不住脚。”
虞归晚原本平静的心,此刻因他这番话而小鹿乱撞,望着他的眼神里面装满了诧异。
她的记忆中,不过与沈聿一面之缘,且初次见面场面还有些尴尬,俩人并不熟络的关系下,沈聿愿意出手帮助她。
这一点,还是很让虞归晚感到惊讶不解的。
不管沈聿原于何种目的出言帮助,这一刻,虞归晚很是抬举的选择了接受,顺着他的话音,一唱一和的补充道,“看来这府上之人平日里是嚣张惯了,养出脾气来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虞归晚淡然的神色,骤然暗沉下来,一双眼眸阴森森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阿水,神情冷冽,嗓音宛若冬日冰雪,“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诬陷我的?”
“无人指使!”阿水依旧态度坚定,昂首挺胸的瞪大眼睛望着虞归晚,一字一顿的说,“你就是贼!”
虞归晚被她这幅宁死不屈的态度搞得彻底失去耐性,带有威胁的厉声道,“你若是再继续胡说的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这正好有把匕首!”沈聿那不冷不热的嗓音随之而来。
虞归晚瞠目结舌的望着他手上拿着那把短刀,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都没有看到沈聿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刀刃已经出鞘,闪着亮光的刀口对准阿水脸上的肌肤,“你说我是划花你的脸,还是割了你脖间的血管?”
沈聿一边说着,手上的匕首已经顺着脸颊移到了阿水的脖间。
他的语气并不狠厉,却莫名的透着令人不寒而畏的恐惧,他就如同来自地狱的帝王,此刻正审判着阿水的命运。
到底是家境贫寒、千方百计才来到府上务职的丫鬟,在生死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恐惧。
感受到脖间的肌肤上已经有了些许潮湿,鲜红的血液溢出肌肤表面,明明害怕,却依旧保持最后一丝倔强的坚持,“即便你现在杀了奴婢,方才奴婢所说每一句话也都是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阿水壮着胆子的坚持自己的口供,虞归晚瞧她为了保护背后指使她的人如此忠心耿耿,倒是对她产生了几分刮目相看之色。
突然,虞归晚迈步走到阿水跟前,蹲在她的跟前,目光直直的望着她,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笑着说,“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便成全了你,只可惜你这么年轻貌美的一姑娘,还未成家,家中爹娘又尚在,大好的余生,死后怕是要留下太多遗憾了!”
“皇叔,我一个女人家胆小怕事,见不得血,还劳烦皇叔替我动手了!”
沈聿会意,竟真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阿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脖间冰凉的刀刃逐渐深入自己的肌肤,想着虞归晚的一番话,终是抑制不住的开始情绪崩溃。
只见她像是突然间中了蛊一样儿,浑身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满目猩红,面部狰狞的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笑声,神情绝望诡异,龇牙说道,“家中爹娘刚刚病逝,我这一生不打算成家,如今也算是了无牵挂,贱命一条,你们若要,那便拿去!”
“不劳烦任何人动手,奴婢自行了结,啊——”
说完,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阿水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放声嘶吼着,目标明确的朝着屋外的柱子的方向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