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臣站在漆黑的江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夜间江风起,冷的让人清醒。
霍靳臣只觉心里闷做一团,一股郁郁之气堵在心口。
很多时候大家都羡慕他,说他生来便在罗马。
可即便是生在罗马的人,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霍靳臣点燃一支香烟,打火机明灭的瞬间,他颓然的脸庞闪现。
他几乎开始怀念从前那段纸醉金迷的日子,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所谓的真相,不知道当年霍家崛起血淋淋的事实,只知道无病呻吟的怀念着已逝的温清仪。
痛苦像两头黑暗中的猛兽一样撕扯着他。
一边是整个霍氏的产业,一边是被害破产的温清仪,他不知道怎么选。
直到夜深,他拨通新任助理的电话,发了定位让她开车来接自己。
但他等来的不是素未谋面的新助理,而是开着跑车疾驰而来的华灵娇。
华灵娇一个漂亮的漂移,把车停在江边。
她没有走近霍靳臣,而是倚在车门上点燃了一支烟。
黑暗中霍靳臣看不清那些缭绕的烟雾,他只看得见那一点明灭的红色光点。
一支烟毕,红点落地,被碾灭。
二人就在这黑暗中静静对视,霍靳臣感觉不到华灵娇对于婚礼上他逃婚这件事的愤怒,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直到霍靳臣被一阵阵的风彻底带走体温。
他走上前去,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下。
华灵娇一言不发的坐回驾驶座,猛地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去。
敞篷的跑车迎着夜风吹来,吹的人遍体生寒。
可是夜间开快车又那么快乐,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又好像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霍靳臣迎着狂风扭头,华灵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只是紧盯着前方。
霍靳臣干脆闭上眼,全心全意感受这躁烈的风。
车停下来时,霍靳臣尚觉脸上的皮肉被吹的僵硬。
华灵娇朝他伸出手:“靳臣,满意你现在的生活吗?”
霍靳臣愣在原地,不解的看向她。
华灵娇今晚第一次笑起来:“因为一个本该死在八年前的女人,生活天翻地覆,甚至随时有破产、坐牢的风险。”
霍靳臣面色一寒:“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
华灵娇走到车外朝他伸出手:“不止这些。”
霍靳臣没有牵他的手,他自顾自的越过华灵娇去:“你说吧,我听着。”
“霍氏和华氏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霍氏和华氏破产吧?”
华灵娇也不恼,走上前去挽住霍靳臣的胳膊。
霍靳臣紧闭着双唇没有说话,他眸色深邃,可华灵娇却看出来这是他肯定的表现。
“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只是需要霍大少爷纡尊降贵把温清仪约出来。”
华灵娇说着,把霍靳臣拽上楼。
这是邺城远郊的一处别墅。
一开门,便是十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霍靳臣蹙起眉:“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你别忘了,温清仪还欠着八千万,只要把温清仪除掉,伪造成是因为被讨债时慌不择路坠楼或者被电死,怎么都行,那八年前温家的事便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