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刀痕触目惊心,岑星看了两眼将孟薇衣袖拉了下去。
岑星张了张嘴,半晌也不知道问什么,空气似乎静止了一样。
孟薇小心翼翼抬眸看向岑星:“小星姐姐。”
孟薇平复了自己的心绪,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岑星嗓音轻颤:“半年了。”
“家里人知道吗?”岑星继续问。
孟薇摇了摇头。
岑星怜爱地看着她:“小薇,很抱歉,为了你的安全,我需要通知你的父母。”
孟薇一惊:“不要,小星姐姐,你们不是有保密原则吗?”
她自残这件事情,除了钱萌萌,没有任何人知道。
要不是被牧燃发现,她根本没打算让人知道。
岑星叹气:“首先我们并没有建立咨访关系,其次不管建没建立,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告诉你父母,即便你是我来访者,这也属于保密例外。”
孟薇从喉间溢出哭腔:“我不想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在乎。”
岑星将她抱进怀中安抚:“我们关系亲密,我将你当妹妹,我做不了你的咨询师,你也可以向我倾诉。”
“他们忙到不知道我在学校受欺负,我以前一直觉得我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性格也不错,应当是受大家欢迎的,但我从来不知道,漂亮有钱也是原罪。”
岑星想:她知道了孟薇自伤的原因。柠檬整理
“他们就逮着我和萌萌欺负。”孟薇哭着道,“萌萌还说,她第一次明白:原来优秀的人也会被人欺负和孤立。”
这是两个小孩互相取暖的故事。
岑星心疼地拍了拍她:“你应该早点告诉父母,他们忙归忙,却不代表不爱你,小薇,我不可能替你隐瞒。”
“那能不能告诉堂哥。”孟薇乞求地看着岑星,“你答应我吧,小星姐姐。”
岑星思考片刻,说:“那我现在给你堂哥打电话。”
孟薇这才啜泣着松开她,乖乖站在一旁。
孟进是独生子,自小就对孟薇格外疼爱,也算半个家长。
孟进那边有时差,岑星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是起床时间。
聊了十来分钟,孟进说:“谢谢你岑星,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我估计我大伯他们还忙着没回家,我让我妈去陪小薇。”
“没关系,其实我也可以带她回家。”
“不麻烦了。”孟进说,“我这边还有点事没有处理完,我大伯那边我来沟通,我会让他们带小薇去看心理医生。”
岑星挂断电话,和孟薇在车里等了半小时,终于等来了孟进的母亲。
也确实像孟进说的那样,孟薇父母还没回,别墅里只有孟薇的弟弟和保姆。
到家时已经深夜,岑锐在车上睡着了。
岑星自己也累得够呛,她可弄不动岑锐这半大小子,叫醒岑锐后上楼洗漱,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
只是起床时清水鼻流了一嘴,岑星简直无语,忙抽出纸巾擦拭干净。
她踩着拖鞋无精打采出了卧室,遇见了同样萎靡的岑锐。
姐弟俩动作一模一样,脚步一转,都往餐厅而去。
岑星拿出牛奶和吐司,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口。
岑锐问:“你感冒啦?”
“嗯。”岑星眼皮子都不想掀。
“家里有药吗?”
“有。”岑星回。
不过她并不打算吃。
小感冒而已,几天就好了。
咬着吐司,岑星给珍珠倒了猫粮,实在没力气做猫饭了。
吃过饭,岑星将手机给岑锐说:“中午饿了你就点外卖,密码你知道。”
岑锐点了点头:“那你中午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别打扰我。”
岑锐又点头:“知道了。”
岑星拿着平板追了一部电影,只是到结局时,她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睁眼时,窗外乌云密布。
看来是要下雨了。
她躺在床上不太想动,脑子里却在想:牧燃在干什么呢?
这种天气还要训练吗?
他什么时候休假啊?
岑星细眉微蹙,不禁腹诽:我为什么要想他什么时候放假?
他一放假倒霉的都是自己。
想起少儿不宜的画面,岑星又脸热了一阵。
一直到骨头都躺酥了,岑星才撑着起床,心里想起岑锐,有些心虚。
也不知道吃没吃饭。
岑星敲了敲客房的门,岑锐起身开门。
“我去,你终于起来了。”岑锐说,“你再不起来我就打算硬闯了,我还以为你晕里面了。”
岑星拖着鼻音问:“中午吃饭了没?”
“吃了,姐,你饿不饿?我给你点外卖。”
岑星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吃什么,索性摇了摇头:“算了,冰箱里还有水饺,你吃吗?”
“吃。”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动静,好似有人在输密码。
谁啊?
岑星转身走了过去。
下一秒大门被打开,一阵凉风窜进来,牧燃面容沉肃,挺括的外套上沾着一层湿气,他一手拎菜,一手拎着甜品。
岑星嘴巴微张,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这牧不休?”
岑锐机灵地接过牧燃手里的东西。
牧燃转身关上门,脱掉鞋后才回:“高帅女朋友出了小车祸,我跟他调了。”
岑星想起那晚的女孩,问:“没事吗?”
“没什么事。”
“那你快去房间换衣服,都湿了。”
牧燃目光跟着她:“嗯,刚到楼下下雨了。”
岑星推着人进了衣帽间,随手就将家居服拿给他。
只是牧燃没接,岑星又抬了下手:“接着。”
她有些鼻音,看着他的样子有种不符合她平日的乖巧,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牧燃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手上一个巧劲将人拉至身前。
岑星背后抵着衣柜,牧燃就站在她面前。
也许是觉得距离有些近,她微微后仰,泛着淡淡香气的垂挂着的衣服撩过她发顶。
心脏咚咚乱响,牧燃垂头温柔地问:“感冒了?”
岑星微微抿唇,含糊不清嗯了声。
“吃药没有?”
岑星慌乱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牧燃得寸进尺又逼近了点:“到底吃了没有?”
岑星捏着他的衣服,小声道:“没有。”
她细微的嫌弃的表情没有逃过牧燃的眼睛,他想起之前聊天时岑家华说的话,忍俊不禁:“怕吃药?需要哄吗?”
“谁要你哄。”岑星不自觉娇嗔,“我不爱喝药剂,又甜又苦。”
牧燃忍俊不禁:“这还不是要我哄?岳父大人说,你小时候吃药就要哄,晃着哄。”
羞耻的红晕爬上岑星的脸颊,她羞愤道:“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牧燃心情十分好:“他把你交给我了,自然事无巨细。”
岑星像被灌下了一杯柠檬水,又酸又甜。
酸的是她爸给的,甜的是牧燃给的。
岑家华早已将她交到了牧燃手中,只不过还需要一个仪式。
“你到底换不换衣服?”岑星将手里的家居服摔到他胸前,“我饿死了,我要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
“一天都没吃?”牧燃脸色一沉。
岑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敢回。
牧燃还是第一次对她冷脸。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凶相,他别扭收回那副表情,说:“手机点餐都不愿意吗?”
“我睡过去了,早上起来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牧燃稍稍叹气,到底没忍住,倾身偷了个蜻蜓点水的吻:“等我换个衣服去做饭。”
岑星被他的偷袭搞得一愣,牧燃松开自己后,她落荒而逃出了衣帽间。
毕竟,牧燃的身材对她来说刺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