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商业联姻,可他最开始中意的是我姐姐。
因为姐姐是不婚主义,而我又恰好暗恋他,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
结婚那天,男人喝的酩酊大醉,几乎是被人架着完成了仪式。
晚上,他醒酒后第一件事,就是和我签下了结婚协议。
可当时的我满心满眼都是他,我以为只要自己乖一点,懂事点,他的眼里总有一天会装下我。
但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三年来,所有人都说我们是模范夫妻
可没人知道,他不愿意碰我,更不愿意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除去公开场合必要的出席之外,我们很少见面。
我曾问过他,既然这么喜欢我姐姐,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
他看向我,眼神里似有暗流涌动:“这种话不要再说,对她的声誉不好。”
听到这句话,我心脏像被重击了一下他在乎姐姐的声誉,却把我当替身,
不在乎我的后半辈子该怎么活!
我内心悲戚:“那我呢?我......”
可我的话未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我是为了躲清静才来你这儿,你的话怎么也这么多。”
扔下这句话,他摔门离开。
我呆呆站在原地,喉咙发堵。其实小时候的他不是这样的。
母亲生下我后,身体一直不好,父亲也不经常来看我们。
后来,母亲被我养的狗狗扑倒,病情加重,死在了手术台上。
父亲从此便恨上了我,眼里心里都只有大姐和二姐。
而我,成了家里的边缘人。
在我最难捱的时候,是他牵着我的手说:“别怕。”
在二姐将我的玩偶扔掉之后,是他买一个新的送给我,给我擦掉眼泪说:“不哭。”
他是我童年唯一的慰藉,知道要和他联姻那天,我怕高兴得一整晚没有睡着。
可婚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只是把我当成替身......
他第一次和我提出离婚,是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那时,我召开记者招待会,原本是想澄清前一晚我们不欢而散的传闻。
可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单方面宣布和我离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镇定将记者们送走的。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我才压制住心中的疼痛,哑声问他:“为什么离婚?”
“是因为......姐姐吗?”
失神间,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她说她没有结婚的打算。”
我的心脏像掉进了冰窟里,冻得麻木
她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他选择和我离婚,陪着她一起单身!
我努力控制住眼泪不掉下来,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我:“如果我拒绝离婚呢?”
男人皱眉看过来:“结婚三年,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那晚,我们不欢而散。
就在他驱车离开的下一秒,我被一辆轿车撞倒在路边。
昏迷在医院的三天里,他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后来,还是朋友打电话过去,他才屈尊降贵。
可他来到病房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而是质问:“你以为这样做,就能不离婚吗?”
他认为这场车祸是我故意设计的?
我脸色更加苍白,声音里是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没有。”
面对我的否认,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他眼里的淡漠,轻易的将我心里浓烈的感情浇熄。
我知道,在他面前,我始终无法为自己辩护:“算了,你走吧。”
我闭上眼,第一次不想再看到他。
男人却没走,反而再次开口:“你什么时候出院?”
我不解看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个?
却听他继续道:“或者你现在跟我去离婚登记处办手续。”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心脏被锋利的刀子捅穿,鲜血淋漓!
“你就这么急吗?”
连等我痊愈出院,都不行!
他嗓音淡淡:“你父亲现在强迫她嫁人,我只能尽快跟你离婚。”
我心都凉透了,怔怔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再找不到继续坚持的理由
可放手前,我还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这三年来,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我连呼吸都屏住了,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可他却沉默了,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他终于开口:“没有。”
我瞳孔一颤,眼泪也从眼眶里砸落。
哪怕做好了心里准备,亲耳听到的那刻,还是刀割般的疼!
我自嘲的笑了笑,做下了决定:“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出院,和你去办手续。”
听到这句话,男人眼底闪过什么,只一瞬就归于静寂。
紧接着,他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留恋
摇晃的病房门,慢慢遮掩住他的身影
金秋九月,香港国际机场。
杨菱落地后,就被杨家的专车接到了杨家老宅。
门前驻守的门童看到她后,一左一右将大门拉开,随后深深鞠躬:“三小姐!”
杨菱朝他们轻轻颔首,走进了大厅。
正中央的沙发上,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杨思穿着蓝丝绸连衣裙,姿态优雅地低头饮茶。
右侧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挽起袖子拿着手柄打虚拟高尔夫。
那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朱煊洛。
说来可笑,婚后除去公开场合必要的出席之外,他们夫妻两人很少见面。
而他们会同时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今天是杨父的生日,他下了死命令所有人必须出席。
昨天杨菱发了好几条信息,直到今天早上朱煊洛都未读。
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却没想到,朱煊洛竟然比自己还早到。
杨菱按耐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故作自然地走过去。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杨思挑事的话:“你们不是登报宣传的模范夫妻吗?怎么没一起来?”
朱煊洛对杨家人一向漠视,只淡淡掀眸扫了杨思一眼,没说话。
静默间,气氛有些僵硬。
杨菱走到朱煊洛身边,虚挽住他的手打圆场。
“公司在上海有个外务,我不想让煊洛为了接我来回折腾就让他先过来,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这不是怕你们出问题嘛!”
杨思讪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丢下一句“吃饭了”就往餐厅去了。
杨菱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突然,掌心一空。
朱煊洛抽回了手,正垂着眼单手系袖扣。
窗外白灿灿的光落在他侧颜上,打下一道冷峻的阴影。
杨菱下意识握了握空荡的掌心,心脏也跟着泛空,发堵。
三年,挽手却已经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了……
她暗吸了口气压下情绪,想找些话题跟他聊。
最后能说的,竟只有公事:“煊洛,你知道吗?我这次去上海考察……”
“杨菱。”
朱煊洛淡声打断了她,“这些事你该汇报给你的直属上司,不是我。”
杨菱顿时哑声,一个字都说不出。
眼看着朱煊洛理了理衣服就往外走,她连忙想挽留:“你不留下来吃饭吗?!”
朱煊洛连头都没回:“杨家的饭,我吃过?”
他的高大身影迅速消失在晃眼的光晕中。
杨菱眼眸黯了下来。
是啊,朱煊洛从来不会留在杨家吃饭,每次都是流程般的露个面就走。
但今天他先到了,待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会和以前有所不同……
一顿生日宴,杨菱吃的食不知味。
恭祝过父亲后,她也乘车回了家。
碧水潮亭,是杨菱和朱煊洛的婚房。
但朱煊洛只在结婚当晚来过一次,就再没有登过门。
却没想到今晚,他竟然在。
杨菱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朱煊洛,惊讶之余,心底是难以言喻的欣喜。
“煊洛,你怎么会来?”
朱煊洛没有回答。
杨菱习惯了他的冷淡,走上前想要靠得再近些。
却看到他手边放着一盒没拆封的点心,精美的包装一看就是送人的。
杨菱不受控制地想,这个会是给她的吗?
她攥着心底那点期待,轻声问:“煊洛,这是……”
朱煊洛语气淡凉:“Ladurée的马卡龙,你想吃就吃。”
所以……真的是给自己的!
杨菱压抑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强装镇定的拆开盒子。
丝带滑落的瞬间,一张卡片从里面掉落出来。
杨菱诧异捡起,就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生日快乐,念你爱你。”
“朱煊洛赠:杨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