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小净
简介:陈素罗蹲在戴梦得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怎么做,才能帮到你?”一直在隐忍的戴梦得,再也控制不住,他坐在地上,抱紧膝盖,失声痛哭。第一次见男孩哭得如此伤心,我想上前劝慰,被陈素罗阻止了:“嘘,让他哭,让他释放他的悲伤。”“你听他哭得撕心裂肺,这不叫悲伤,这叫悲痛至极。”我轻轻摇头叹息,“接下来怎么办?”“给他时间,让他哭。”陈素罗找到抽纸,轻手轻脚放在他身边。这一哭,戴梦得从日落哭到了天黑。粗略的算了算,整整哭了一个半小时。
“我伤心。”
陈素罗仰起头,咕嘟咕嘟喝着饮料,他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一上一下,看得我不自觉的和着他一起咽口水。
“为什么伤心?”戴梦得问陈素罗。
“因为我姐。”陈素罗开始瞎掰他的大实话,“我姐不听话,想跟一个很差劲的男人结婚。”
我嘴角抽了抽,无声的冷笑两声。
不得不服,陈素罗和我姐妹不愧是亲姐弟,这脑袋真好使,不知道是遗传了叔叔还是阿姨?
戴梦得不解,耐心劝说:“你姐找了个很差劲的男人,应该是你姐伤心,你为什么会想不开?”
“那你呢?”陈素罗问的轻描淡写,“是谁让你那么想不开?”
戴梦得没有回答,只是将两只拳头紧紧握住,然后整张脸深深埋在胸口。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剧烈颤抖的肩膀,确定他在用很大的力气去阻止体内汹涌的悲伤。
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小男孩,我推了陈素罗一把,交给他了。
陈素罗蹲在戴梦得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一直在隐忍的戴梦得,再也控制不住,他坐在地上,抱紧膝盖,失声痛哭。
第一次见男孩哭得如此伤心,我想上前劝慰,被陈素罗阻止了:“嘘,让他哭,让他释放他的悲伤。”
“你听他哭得撕心裂肺,这不叫悲伤,这叫悲痛至极。”我轻轻摇头叹息,“接下来怎么办?”
“给他时间,让他哭。”陈素罗找到抽纸,轻手轻脚放在他身边。
这一哭,戴梦得从日落哭到了天黑。粗略的算了算,整整哭了一个半小时。
闲着无聊,我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后,戴梦得还在哭,而陈素罗站在窗口遥望远方。
想到戴梦得哭那么久,应该口干舌燥了吧,我烧了一壶开水,煮了三碗素汤面。
戴梦得再次抬起眼睛的时候,双眼肿成了蛤蟆。
看到我俩如此淡定的听他哭,戴梦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对不起,只顾着哭了,忘了你俩还在。”
我把一杯开水和一碗面端到他跟前:“现在好些了吗?”
兴许是戴梦得对我俩产生了一些信任感,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还没完全吞咽下去,再次泣不成声:“哥哥姐姐,这个世界上,有时光倒流吗?”
“时光?倒流?”我重复一遍。
陈素罗嚼了一口面,抬头问:“假如有时光倒流,你最想做什么?”
“我想回到……一年前。”戴梦得痛苦的闭上眼睛,给我们讲述了他那些不愿面对的经历。
一年前。
戴梦得发现爸爸妈妈总是争吵,原来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想跟妈妈离婚。妈妈苦苦哀求,说梦得还小,可不可以不离婚?爸爸无动于衷,坚持离婚,理由是他外面的孩子还没出月子,更小。
妈妈当初算是富家女下嫁凤凰男,当年爸爸在外公的帮助下,事业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而对妈妈的爱,也越来越少。
妈妈和很多女人一样,在家专心照料孩子。
外公去世后,爸爸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对妈妈挑三拣四,开始夜不归宿,开始有了女人。
刚开始,妈妈吵过闹过,但爸爸拒绝沟通,甚至连架都不愿意吵。妈妈接受不了她深爱的老公如此薄情寡义,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见爸爸不愿回头,妈妈走投无路,只好去找那个女人。两人争吵起来,那个女人仗着爸爸袒护她,拿着水果刀威胁妈妈,并与妈妈扭打起来,爸爸劝架的过程中,水果刀误伤了妈妈的脸。
回家后,妈妈一反常态,笑容淡定的跟戴梦得聊了很多,嘱咐他好好学习,早睡早起把身体锻炼好。
戴梦得以为妈妈想通了,以为妈妈对渣男爸爸死心了,没想到的是,妈妈以同意离婚为由,把爸爸和那个女人约到了天台,女人为了刺激妈妈,把孩子也带了过去。
如了那个女人的愿,妈妈大受刺激,趁两人不注意,妈妈拽着两人连同孩子,从二十五楼跳了楼去。
监控显示,妈妈是笑着跳下去的。
得知噩耗的时候,戴梦得正在学校吃午饭。
从那天开始,他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人继承了爸爸的公司和巨额遗产,同时也失去两个至亲。
戴梦晓得无法接受现实,他辍学回家,每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开导妈妈。
假如他告诉妈妈,爸爸不爱她了没关系,他这个儿子爱她需要她,他想让她看着自己考上大学,他想让她看着自己结婚生子……
我和陈素罗听到这里,泪湿了眼眶。
难怪戴梦得家里看不到一张照片,难怪他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假如换做是我,兴许还不如戴梦得。
我往陈素罗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素罗走到戴梦得身旁,将他扶起:“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戴梦得不解,用眼神问他什么事?
陈素罗说:“假装你已经死了。”
不光戴梦得更不解了:“假装?为什么要假装?”
突然,寂静的夏夜来了一场雨,电闪雷鸣过后,开始暴雨倾盆。
“你不是想死吗?那好,现在你已经死在了悲痛中,我们会为你办一场葬礼。”陈素罗语出惊人。
“什么?”我踢了陈素罗一脚,“你疯了吗?”
“既然真的不想活下去,那就感受一下死亡。”陈素罗指挥着,“你不是打算在今晚行动吗?开始吧,就当你已经死了。”
我观察着戴梦得,他虽然有些惊讶,但也点了头。
陈素罗继续指挥:“来,躺地上。”
戴梦得整理了衣角,回应着躺下:“哦。”
“好,我给殡葬服务中心联系,让他们好好准备你的葬礼。”
“好。”戴梦得拿出手机,“解屏密码和支付密码都是六个零,你来安排吧。”
四十分钟后,殡葬服务中心拉来了寿衣和棺材,工作人员找了一圈,没找到尸体,便问离他最近的戴梦得:“请问,死者在哪里?”
“我就是。”
“啊?”工作人员以为他在开玩笑,“小朋友,这个玩笑开不得。”
“我没开玩笑。”戴梦得拿着寿衣询问,“怎么穿?”
“妈呀,啥情况?咋没人提前说一声?”工作人员先是一惊,随后捂着心口问陈素罗,“你们几个小年轻不会闲着无聊死着玩吧?可不兴这样的!你们,你们有钱没地儿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