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阮笙笙
简介:小的那间是厨房,阮家人停下板车,互相搀扶着向大的那间走去。离得近了里面有婴儿的嚎哭声传来,以及女子的咒骂声。想来也是在这里歇脚的难民,孩子饿急了哭闹呢。天色已暗,驿站内没有光源,扑面而来一股奶馊味,应该是人身上的,呛得阮笙笙直憋气:【yue,大冬天的还能馊,这是多埋汰啊。】眼前灰突突一片,寻声望去,半晌才隐隐约约看见人影。其中一人抱着嚎哭婴儿,另一人身上扑着个男娃,好像在吃奶。
郑婶隐约察觉这不是什么好病,就算他们不开口,她今日也想说此事的。
“外伤药拿上些,你们伤好的差不多,但是药也继续涂用,你爹那个腿,切记莫要劳累,养个把月也便好了。瞧我,太磨叽了,有李姐姐,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
阮家人听出她言语间的不舍,阮老太急切道:“妹妹!你跟我们走吧!”
真相都挂在嘴边了,她还是忍下了,火烧一事她没法说,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孙女儿!
可这些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郑婶笑笑,“老姐姐,这是我的根,我怎能离开呢?曾经全村人无法生育都无一人走,故而此次哪怕是更大的劫难,也不会有人离开。”
言外之意,她都知晓,但不必再劝。
阮老太攥着她的手,眼圈含泪,她张了张嘴,阮老爷子按住她肩头,“走吧。”
她依依不舍放开郑婶,转身去收拾东西。
李婶笑着安抚她,“瞧你,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看她便是。”
阮老太愈发忍不住,背过身无声抹眼泪。
第二日天不亮,阮家人便出发了,得知消息的村民,身子还利索的全来送了他们。
这让知道内情的阮家人更加难受。
阮笙笙想到前世被疫病折磨不堪的亲人,始终安静着,没说一句话。
她能保住自家人,她便知足,但是看着那一张张带着病气的脸,心底真的很难受。
她突然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不能研制出有效的抗疫药物!
阮家人还是走上了那条前往大朝都城的管道。
夜色将至,总算到达了百里驿。
驿站以草门搭建,进入院子里只有一大一小两间简陋草舍。
小的那间是厨房,阮家人停下板车,互相搀扶着向大的那间走去。
离得近了里面有婴儿的嚎哭声传来,以及女子的咒骂声。
想来也是在这里歇脚的难民,孩子饿急了哭闹呢。
天色已暗,驿站内没有光源,扑面而来一股奶馊味,应该是人身上的,呛得阮笙笙直憋气:【yue,大冬天的还能馊,这是多埋汰啊。】
眼前灰突突一片,寻声望去,半晌才隐隐约约看见人影。
其中一人抱着嚎哭婴儿,另一人身上扑着个男娃,好像在吃奶。
阮家男丁避嫌,全都转过身去。
女眷面面相觑,这可真稀奇,小婴儿饿的直哭吃不上奶,半大小子趴在那吃的津津有味。
好像感觉到有人,小婴儿瞬间止住哭声,挣扎着往他们这边看。
乱世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管他人家闲事,几人全当没看见,打算在靠外的位置歇下。
然而他们屁股还没坐下,那抱着婴儿的女子猛地扑了上来,“噗通”跪下直磕头,“大哥大姐,行行好,我们快饿死了,求你们给我们点吃的,我们拿这个孩子换,你们要杀要剐都可以,不行到朝京卖了,也能换些吃的,我们实在挺不住了!”
说着,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靠近门口还有些光,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全都惊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逃跑了三日的吴荷!
她头发蓬乱打结成一团,乱糟糟的像是顶了个鸡窝在头上。
浑身脏污沾满泥土,只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冻得脱皮。
怀里的孩子更可怜,薄薄一层布包着,脑袋都露在外面,脸颊冻得通红,双眼睛tຊ却死死盯着阮笙笙。
阮笙笙裹在厚厚的包被中,也瞥见了小婴儿的眼神。
见她像要活吞了她似的。
小眉头一皱:【盯着我干什么?话说回来,女主也太惨了。按理说她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命带福运,只要在她身边的人气运都会好起来,缺什么来什么,现在是……】
【难道是男女主还没相遇?或者说还没到时间点,女主来的时候已经三岁,男主八岁,从那以后阮老三等人运气才好起来的。】
周君屹听到她的心声,恍惚回神,看向裹着薄单的小婴儿。
瘦瘦黑黑,干干巴巴的,尤其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安在婴儿脸上,令人生厌。
转而看向阮笙笙,肌肤雪白,嫩的可以掐出水儿似的。
还是小瓷娃娃白嫩可人,那个什么女主,不及她万分之一。
阮家人怔愣之际,吴荷也抬起了头,双方相对,她愣了一瞬。
随后泪流满面,猛地抱住阮老二大腿,“清正,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往日恩情,你帮帮我。”紧接着她又挪到阮老太身前,“娘,你帮帮我们!”
【呸,狗改不了吃屎,恶毒到拿自己外甥女换吃食,要杀要剐的意思不就是别人可以烹食了她吗?】
【虽然女主以后挺狗,身为现代人认为自己来到这里便是天地,自以为是,唯我独尊,但是现在她不能嘎啊,她噶了我们都陪葬怎么办?剧情是为男女主服务的,他们俩谁挂了都不行!】
阮老太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不懂什么男女主,剧情,但是懂陪葬什么意思,故而多看了那小婴儿几眼。
吴菲听到动静,顾不得胸膛袒露,衣裳都没撂下就跑过来,“我们以为被丢下,一路追赶却你们,路上遇到难民将我们抢劫一空,我们饿了三日了,求老爷子给点吃的吧!”
她跪在阮老爷子面前,苦苦哀求。
阮老三嗤笑一声,“追寻我们?将药舍洗劫一空,拿走那么多粮食,吃食是追随我们?”
吴菲睁着眼睛说瞎话,“阮三哥,天地良心,我们真的如此想的!”
阮老三并未回应,而是叫到阮老二,“二哥,带孩子们去小厨房歇息吧。”
阮老二斜睨了吴荷一眼,带着女眷孩子离开。
大屋只剩阮家二老和阮老三。
吴菲感受到阮老三的视线,如芒在背,支支吾吾道:“三哥,你,你信我,我真的……啊……”
阮老三不给她继续瞎编的机会,一脚踢在她胸口上,她壮硕的身子飞出老远,狠狠砸在墙上,又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