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熬到赏花宴结束。
谢清婉身心俱疲地靠在马车壁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云枝在一旁十分兴奋的样子:“姑娘,宫中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地上都是用金砖铺的?还有,皇后娘娘漂亮吗?”
侍女只能在宫门外等着,也难怪她好奇。
谢清婉实在没心思和她说这个,勉强敷衍了几句,便将头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皇后的招揽之意,她不是不明白。
只是若当真被和太子撮合在一起,岂非落个和上辈子嘉柔郡主一般的下场?
况且在御花园高台旁听到的话,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可若违抗皇后之命,只怕谢家倾覆也在旦夕之间……
一时间,谢清婉也有些心乱如麻。
……
那日后,皇后还当真宣了谢清婉入宫几次。
谢清婉小心应付着,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她每次都是直奔皇后宫中,出宫后又立马回谢府,倒也没撞见过楚景桓。
谢清婉渐渐放下心来。
却没想到,躲开了楚景桓,又撞上了另一位得罪不起的大佛。
这日,谢清婉陪着皇后品完春茶。
见皇后有点乏地按着眉心,便起身告辞。
“臣女不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退出宫殿时,刚松了一口气,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
随即尖利的声音在耳畔炸开:“何人如此不长眼,竟敢冲撞我们郡主!”
谢清婉顾不得脸颊生痛,一撩裙摆跪下:“臣女冒犯郡主,还请郡主赎罪。”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嘉柔郡主。
嘉柔郡主漠然地打量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来,抬起步子便走。
她的侍女跟上去前,又重重啐了一声,指桑骂槐道。
“有些人净想着攀高枝,却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究竟配不配得上!”
谢清婉将头垂了下去,心中无奈苦笑。
侍女自然不敢如此嚣张,想来是奉了嘉柔郡主的意。
看来皇后的青眼,已经让这位嘉柔郡主将她视为眼中钉了。
可谁能知道,她谢清婉,这辈子只想离皇宫越远越好……
谢清婉等人走远,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不得揉揉生疼的膝盖,只想快点从这个地方离开。
走到宫门口时。
谢清婉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身形一僵。
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谢姑娘,今日怎么……”楚景桓走近,唇角的笑意在看到谢清婉高高肿起的脸颊时凝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
语气中的急切是那样的明显。
谢清婉心口一颤,侧身避过楚景桓的视线:“无妨,不小心磕了一下。”
楚景桓出身宫禁,哪里看不出那分明是掌掴的痕迹。
心底竟莫名疼了一下。
“下次小心点。”
楚景桓终究没有拆穿,只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这是上好的消肿之药,还望谢姑娘不要嫌弃。”
谢清婉察觉到他目光中的关切之意,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方才将那带着楚景桓体楚的药膏接了过来,小声道。
“多谢!”
说罢,便想越过楚景桓上马车。
却被他拦住,“很快就是春狩了,到时候……你会去吗?”
谢清婉攥紧手中药膏,“臣女不懂骑射,便不去凑热闹了。”
留下这么一句,逃也似地回到了马车上。
擦肩而过时,耳畔清楚地听到了楚景桓一声失落的呢喃——
“可我想见你怎么办……”
谢清婉咬住唇瓣,放下车帘隔绝了视线。
马车哒哒而去。
楚景桓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着离去。
而在不远处,嘉柔郡主看着这边,嘴角勾起一抹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