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闻溪
简介:一阵又一阵的绞痛过后,枕巾早已被泪水和疼痛的汗水全部浸湿。宋闻溪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白芷手中的木盆中一盆接过一盆血水。最终,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脱落了,离开了她的腹中。屋外,兰枝白芷终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宋初弦双眼通红地扶着宋怀青。一盆盆血水让他想到了阮轻轻难产的那日,也是一盆盆血水,刺伤了他的眼睛。也带走了他的爱妻。如今他还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如此大罪。
第二日,季知微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宋闻溪的噩耗。
倒是听说了昨夜大理寺拖回去了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黑衣人的尸体。。。。。。”季知微听着下人的汇报,心中感到不妙。
昨晚回府的时候自己好似碰到了官府的人在运尸体,难道就是大理寺的官差?
而且到现在也没宋闻溪的消息,血玉堂那边也没消息,她也不敢贸然去联系他们。
如今她也只能再等等看了。不管成功与否,反正与她季知微无关,血玉堂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这点她倒是放心。
宣武帝知道消息时也甚为动怒,让苏鹤眠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绝不轻饶。
经历了这次袭击,宋闻溪受了伤,苏鹤眠便借着要照顾宋闻溪,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
虽然宋怀青心里头不愿意,可是他是溪儿未来的夫君,出了这种事,他愿意留下照顾自然是好的。
只是那些刺客目前只能查到是血玉堂的杀手,而血玉堂做事一向隐秘,行动也干净利落,派出的杀手全都是死士,行动失败了就会立刻自尽身亡。想要揪出幕后之人,还真不容易。
苏鹤眠虽然也已经派了暗卫私下查找关于血玉堂的消息,但是目前仍旧毫无头绪。
休养了十多日,宋闻溪肩上的伤口基本无碍了。
而那件事情便提被上了日程。
药方是沐风开的,会最大程度上减轻对宋闻溪身体的伤害,还配置了一些事后调理的药。
只是身体上的伤有药可医,心上的伤却无药可治。
兰枝一边熬着药一边哭。
她们家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居然要受如此大的罪。
兰枝最后还是白芷端药给小姐,因为她已经哭的不行了,双眼红肿,脸上的妆也花了,这般模样若是再让宋闻溪看到,只会增加她的伤痛。
白芷端着药站在门外抽了抽鼻子,努力压住眼中的泪。
轻轻敲了两声门,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心地将药碗放在桌上。
轻轻的放碗声,落在耳中,宋闻溪只觉得扣在了她的心尖。
苏鹤眠端着药走到床边,扶起宋闻溪。舀起一勺,吹温了凑近她嘴边。一口接着一口,每一口都混着咸咸的泪水。
空气里静得可怕,连宋闻溪的吞咽声都清晰可闻。
苏鹤眠的手轻轻颤抖着,眼中失去了光彩,如墨般的痛苦笼罩着他的心,这也是他的孩子,他却要亲手送走他。
让他怎么能不痛心呢。
他心中的痛一点也不比宋闻溪少。
。。。。。。
不久,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卧房,苏鹤眠只觉得他的整个世界一片猩红。
宋闻溪渐渐双目空洞地看着床顶,纤瘦的十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她感觉到了,她的孩子在腹中挣扎。
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苏鹤眠心疼地将手塞入她口中。“要我的手吧,莫要伤了自己。”
一阵又一阵的绞痛过后,枕巾早已被泪水和疼痛的汗水全部浸湿。
宋闻溪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白芷手中的木盆中一盆接过一盆血水。
最终,在药物的作用下,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脱落了,离开了她的腹中。
屋外,兰枝白芷终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宋初弦双眼通红地扶着宋怀青。
一盆盆血水让他想到了阮轻轻难产的那日,也是一盆盆血水,刺伤了他的眼睛。也带走了他的爱妻。
如今他还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如此大罪。
“溪儿,我的溪儿。”宋怀青这一瞬间好似苍老了许多,声音颤抖。颤抖的眼眶不断涌出泪水。
这一刻他好似一个孩童一般,靠在宋初弦的肩上,默默流泪,肩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苏鹤眠只觉得心脏一缩,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缓缓离去,他紧紧握住宋闻溪的手,反复呢喃,“溪儿,还会有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与其说是说给宋闻溪听的,倒不如说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太害怕了,害怕若是没了这个孩子,宋闻溪也会离他而去。
宋闻溪没有任何反应,像个破碎的娃娃,依旧看着床顶,好似周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轰隆隆——
轰隆隆——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雷声隆隆,震耳欲聋。
倾盆大雨犹如无数银色丝线,纷纷扬扬地从空中砸下来,水滴撞击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雨水不断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发出沉重而有力的响声。
宋闻溪终是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好累,好累。
睡梦中,宋闻溪梦到了前世。
她如一缕孤魂一般,飘荡在前世的偏院中,她看见兰枝趴在床榻旁,床榻上躺着的赫然正是脸色僵青、已逝去的她。
她看着那床榻上的女人,脸上带着笑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悄无声息。
那是。。。。。。她啊!
过了许久,兰枝醒来了,拿着她留下的信出了院子,她想跟上去,可是却发现无法离开那个院子。
她等呀等,却一直未见兰枝回来。
终于有了动静,是陆鹤眠来了,他手中拿着她写给父兄的信。
他推开门,走进屋内,站在床榻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神情淡漠,没有伤心,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
却反过来指责她,为何没有给他留下信件。
可是她该给他写些什么呢?
他那般厌弃自己,又怎会想看到与她有关的东西呢。。。。。。
曾经她有许许多多的话想与他说,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开。
后来他有了心爱之人。
这王府虽大,却始终没有她容身之处。
最后她看见陆鹤眠将信丢弃在地上,转身离去。
宋闻溪笑着流下了泪。
苏鹤眠一直在宋闻溪的耳边唤着她,心中焦急万分。
“沐风,溪儿都昏迷两日了,怎么还没醒来。”
沐风一脸无奈,“他也束手无策,这宋姑娘好似梦魇了一般,照理说早就该醒来的。”
宋闻溪在梦中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感觉身体突然被抽离,人又离开了梦境。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她眼中一惊,露出受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