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办了很多事,比如买了一个巧克力熔岩蛋糕,比如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又比如,调整好那如同阴雨绵绵般的心情。
“怎么就聋了呢?”这是她躺在沙发上的第 N 次自言自语。
看到时间还早,她决定先吃药,想看看会不会药到病除。比对着那张白色小纸条,她将桌上五盒药逐一打开,抠出相应数量,逐个送进胃里。
“好苦...”边吞咽,她边皱起眉。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一个西药能苦成这个样子。望着茶几上哪刚买回来的巧克力熔岩,那因苦涩而下抿的唇角,总算有所缓解。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她两步拿到蛋糕,边拆着那个名义上为了庆祝而买,实际为了缓解心情的巧克力熔岩,边看了一眼刚吃完的药。
流心的芝士裹着生巧,一口下去,浓郁感陷入嘴里。向晴拿起手机,对着拆开的药盒拍了一张照,又送了一口蛋糕,咀嚼着打开社交媒体。因为实在不解发病的理由,她搜索框的关键词里几乎全是“突发性耳聋”。
...
屋子在城市喧嚣里暗了下来,雨过天晴,太阳下山金色渐渐变成暖橘,由窗洒下,留下温暖的影子。
屋子在城市喧嚣里暗了下来,雨过天晴,太阳下山金色渐渐变成暖橘,由窗洒下,留下温暖的影子。
开门声响起。向晴丢下手机,撑起身体。“下班啦!”
声音里有故意充满元气的成分,维枫仿佛没察觉,见到她像小猫一样缩在沙发,他笑得很开心,“怎么在家里。”
“下午忙完就先回来等你呀~”她回头,确定药盒已经都收起来了,才转脸冲他撒娇,“买什么好东西了?”
“这个?”维枫拎起一个精致的食品袋,“你昨天说想吃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到桌上有半个巧克力熔岩,他转回视线,疑惑地看着她,“突然吃起甜食了?”
“庆祝嘛~”她脱口而出,语气就像早就背好了借口一样顺畅。
维枫露出拿她没办法的坏笑,“所以你提前庆祝了。”手里的东西终于放完,他顺势洗了个手,擦干水滴,胳膊绕过她的肩膀,在那带有巧克力甜腻气息的唇上印下一吻。
“我...”这个借口她忘了编,只好即兴发挥,“我是帮你试试。”仿佛是怕自己因为没听清对话而被发现异常,她贴住他的胸口,将能听到的声音那个耳朵凑向他。“不过跟你准备的比起来,我是不是太不走心了一点。”偏头瞥向维枫收纳好的东西,她没忍住,嫌弃起了自己的不仔细。
“我...”这个借口她忘了编,只好即兴发挥,“我是帮你试试。”仿佛是怕自己因为没听清对话而被发现异常,她贴住他的胸口,将能听到的声音那个耳朵凑向他。“不过跟你准备的比起来,我是不是太不走心了一点。”偏头瞥向维枫收纳好的东西,她没忍住,嫌弃起了自己的不仔细。
“把你给我就行。”维枫把她抵在玻璃窗上,看着自己在她眸中的倒影,他弯下身子,用嘴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脖子。
呼吸呵在肌肤上有些痒,她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但维枫的触碰,加上耳鸣造成的眩晕,让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思考。
“向晴。”虽然现在说话很多余,但维枫还是问她,“你…爱不爱我。”
“嗯?”还没来得及纠结出结论,她就被新的问题搞得一愣。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她立刻调整好表情,将胳膊围在他的肩上,“我当然爱你。”她总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闷,于是只能摆出恰如其分的热情来证明自己的话。
轻轻闭上双眼,向晴踮起脚尖,贴上自己柔软的双唇。听到维枫的呼吸停住了片刻,她变得更主动了些,直到身下传来的坚硬热度烙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才垂下抱住他的手。
维枫熟练地解下碍事的配饰,顺手往沙发一抛,反抱住向晴,将她压到玻璃窗上。
维枫熟练地解下碍事的配饰,顺手往沙发一抛,反抱住向晴,将她压到玻璃窗上。
听见身后的他低低唔了一声,从身后绕过来的手探进了她上衣的下摆,她仰起头,长发开始有规律的颤动起来。
眼前的玻璃被她的喘息呵出一阵白雾,窗外的风景随着白色气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
…
…
身上盖着绵软的毛毯,被维枫的小臂锁在怀里。向晴望着那柔和的肩颈线条和细密的汗珠,抬起手,用指尖认认真真地帮维枫擦拭干净。
“嗯...”她忍不住盯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看,四目相交,热度不退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可能…会聋哦...”
“什么?”刚经完歇斯底里爱的维枫,显然还没完全醒。他挺直了背,半个身子因为身体幅度都暴露在了外面。
“什么?”刚经完歇斯底里爱的维枫,显然还没完全醒。他挺直了背,半个身子因为身体幅度都暴露在了外面。
可能是也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向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住下唇,“就是左耳这两天听不太清,我去医院检查,说是突发性耳聋。”
沉重的回声把周围性感闷热的空气搅的乱作一团,“听不到吗?”维枫帮她拉紧被子,“向晴。”他轻轻靠在她的左耳旁,温柔的叫她。
“又不是已经聋了~”她笑着缩进他怀里,“能听到啦!只是听力下降而已。”
知道向晴身体不适,维枫护着她的姿势都变得更柔软了。“哪家看的?是不是庸医。”他看上去跟向晴刚得知病情的反应一样,依旧是不太相信。
向晴眨了眨眼,刚才服用过的药似乎起了作用,她脑子里的压迫感变小了些许,于是她微微一笑,“应该不是庸医。但我也大概率聋不了。”
“医生联系方式有吗。”他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医生是男的,跟你同款哦,我加他你会生气的吧?”向晴反问,其实医生跟维枫完全不一样。她这么说,只是想掩盖忘记加医生联系方式的失误,顺便也活跃一下气氛。
维枫注视着她,表情沉了下来,“所以现在联系不上医生?”他第一次露出烦闷的表情,抓了一把头发,他挫败地站起身。“病例在哪?”
向晴拉着他的手,试图安抚他,“维枫你冷静一点。我这不是绝症。”说到绝症,她忽然抿起唇。想起医生的肿瘤推断,她此刻很庆幸今天没让维枫一起去。很难想象,如果维枫听到医生说肿瘤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话维枫听到了,但维枫却还在用目光搜寻可能放了病例的地方。向晴见状,松开他的手,侧身捞起藏在茶几下那个装了病例跟药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病例,递向他。却又在他伸手要接的时候,瞬间收回,“过来抱我。”她本想绷着脸学他一样,酷酷的讲完这句话,却在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一刻没控制好,笑了起来。
维枫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鬓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顺从的坐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肩膀,表情异常严肃的说:“给我看看。”
被他紧张的样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向晴僵着手,把病例递了出去。维枫正在仔细翻看病例,神情看上去跟她早上读设计稿一样沉浸。抱着他的胳膊,向晴屏住呼吸,认真聆听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药在哪?”维枫刚放下病例就转头对她摊开手。
这种气氛下,再不适合开玩笑了,向晴努着嘴,乖乖交出药盒。“你不要过度紧张嘛...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啊...”她仗着自己只听得到一边,于是就放大了腹诽的声音。
维枫的视线始终在药盒上浏览,向晴见他彻底无视自己,便裹上毛毯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楚维枫,干嘛?我只是疑似会聋,你就要开始对我冷暴力了是吗?”
“我没有。”维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助,但他还是用同样温柔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在给她打气。
“有事也只是一边听不到而已。”向晴松开手,看上去真的很坦然。
而维枫的样子可就没她那么洒脱了,注意到每盒药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他看着她,“药吃了有什么反应?”
“因该起作用了。”她眼神真诚,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你信我一次,我真的不觉得我会聋,真的。”
“信仰治不了病。”他轻轻抓着向晴的手肘,“复查是什么时候。”刚说完,他就摇了一下头,“不对,这种事不能等....”
“信仰治不了病。”他轻轻抓着向晴的手肘,“复查是什么时候。”刚说完,他就摇了一下头,“不对,这种事不能等....”
“楚维枫,你好了哦!”向晴知道他想干什么,及时打断了他。“你再这样乱紧张,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维枫并不在乎她的吐槽,依旧是一副备战的状态的样子握着她的手,“向晴,如果治不好,一边耳朵听不到,你真不在乎?”他望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渐渐有火焰在涌动,“以后唱歌只能听到一边的旋律,这样,你真的无所谓?”
火花一再地灼烧向晴的脸,她侧下身来靠在沙发上,维枫说的没错,完整的身体坏了一个零件,她自然很难做到完全不在乎,静静感受了片刻耳朵里传来的闷闷回声,她重新坐了起来,“有所谓它要聋我能怎么办。”
“换我的给你。”他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向晴咧开嘴,笑得很夸张,“傻不傻呀你,只听说过换肾,谁换耳朵啊!”她越笑越大声,最后实在受不了,她捂着肚子,彻底躺倒在沙发上。“蠢死了,怎么换,切下来给我嘛….哈哈哈…”
“向晴。”维枫双手撑在她耳朵两侧,无视她的神经大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准有事。明天我们再去看一遍。”
她吃惊地睁大瞳孔,愣愣的跟他对视许久。他的眼中尽是温柔,但刚才的语气里却分明带着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威胁的感觉。
“傻瓜,你怎么这么烦呐!”她环住他的脖颈,嘴唇碰上他的额头,用力的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