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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睿哲的声音,让唐父看了过来,他转过身来,拦住冲到面前的男人。
唐父的声音很平静,是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平静,是绝望过后,虽然还活着却看不到任何生气的平静。
“你来干什么?”唐父问道。
叶睿哲死死盯着火焰,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不是唐秋对不对,她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能进了焚化炉呢!我不相信!”
唐父看着叶睿哲,终究没忍住,他猛地揪住男人的领子,眼里有着多日未眠的血丝,干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不相信?你什么时候对我女儿有过半分信任!身为丈夫,三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她身患绝症,你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你跟你在外面的女人腻歪的时候,我女儿在医院一个人接受化疗,一个人忍受疼痛!叶睿哲,你有没有心啊!”
唐父老泪纵横,年逾五十的男人就这么嚎啕出声,他将叶睿哲往焚化室那里拖了几步,指着里面的熊熊火焰咬牙说:“你知不知道,我出来之后,得到她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是什么心情?明明前几天她还在家里住着,跟我一起吃饭!”
“叶睿哲,当初我女儿执意要嫁给你,你也没有反对,你让她一个人筹备所有事情,在婚礼上冷着脸,我都忍了,我念着你父亲跟我的交情,念着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情深不悔,我忍了!可你是怎么做的,我女儿嫁给你三年,现在,成了一捧灰!”
“你要糟蹋人也不是这么个糟蹋法啊,要不是她跟我说,就认定你,你以为我唐安的女儿没人要,非得求着嫁给你吗!”
唐父一字一句,字字诛心,如今,唐秋不在了,他没什么好孤寂的了。
活了半辈子,今天彻底孑然一身,无妻无女,这种痛,又有谁能体会?
叶睿哲努力睁着眼睛妄想那团炙热的火焰,可怎么都看不到唐秋的身影。
唐父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闷生生的,疼的心脏四分五裂。
唐父看着他失了魂的模样,无力的松开了手,事已至此,说再多,女儿也无法回来了。
他只是后悔,当年不该因为太爱唐秋,而松口答应了这场婚事。
火焰依旧在燃烧,仿佛从亘古开始就没有熄灭过,再多的爱和哀,都在火中留不下任何痕迹。
叶睿哲手碰上镶嵌在墙上的玻璃,触手一片冰凉。
里面,是烈火,外面,是坚冰。
他喃喃出声:“唐秋,我知道错了,别用这种方法惩罚我啊……”
叶睿哲缓缓蹲下去,额头靠在冷冷的玻璃上,宽阔的肩膀,止不住的抽动。
他从未想过,唐秋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为了一日三餐,对他期期艾艾的说:“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可回想起来,就连一日三餐这样简单的愿望,叶睿哲都没有几次满足过唐秋。
叶睿哲惶然不知所措,他从未想过,彻底失去唐秋,竟然会是这么痛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