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月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面对别文华提出的回礼，她只停顿了片刻就婉拒了：“我已经从星耀潮玩离职，那些潮玩本来也都是留起来送人的，能到喜欢的人手里就是幸运，所以，麻烦转告那位庄总，真不用谢。希望江湖再见还能点头打个招呼。”
她想用一个小小的潮玩玩偶换取庄总的一个人情，确实有点异想天开。她不知道那位庄总会给她回礼什么，但也不重要了，她明白自己想要从庄总手里获取利益的路是走不通的。
既然走不通，那就不走了。
反正都已经离职了，今后她如果还在这个行业，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能有个点头之交也未尝不可。
于春芳回来时卷闸门是关上的。她拍了拍门，铁闸门的声音在艾月耳边跟噪音似的。艾月重新将门打开。
“关着门干嘛？”于春芳不明所以，只觉得邻居看他们家的眼神带着探究和好奇，好像在看什么热闹一样。
“马泽阳的妈妈刚刚来过了，被我轰出去了。”艾月脸不红心不跳，在于春芳发飙前，她赶紧道，“马泽阳还我钱，她跑来说我收了他们家的钱，意思是让我闭嘴，不要再说他们家的不好，我就把她撵出去了，顺便宣传了一下马泽阳欠我钱的事情，她就灰溜溜的跑了。”
于春芳目瞪口呆。
难怪她瞧着两边邻居都好奇的朝着他们家这边看！
“你是没看到她到我们家来时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还跟我爸吆喝，说我收他们家的钱，说的好像是我对不起他们家，在敲诈他们家一样，这能忍吗？我爸脸色都气白了，我看着他这大病初愈，哪里能受气，这才把人赶出去的。”艾月观察着于春芳的脸色，“妈，你不会怪我吧？”
刘香荣这个人势利又霸道，嘴巴也很毒，她在这一块是有名的牙尖嘴利，能从她嘴里讨到好的人少之又少。向来都是她把人说得哑口无言，今天她在艾月这里吃了闭门羹，又被艾月宣传一通，回到家还不得气个半死。
于春芳心里是爽快的，但一想到那马泽阳不是个东西，心里就忍不住来气。
“怪！”于春芳瞪了她一眼，“怪你眼瞎，当初我跟你说那刘香荣不是个好相处的，你非说那马泽阳是个好的。”
艾月无言以对。
她喜欢马泽阳的时候，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是哪哪都好。年轻时候的爱情哪里会去在意家庭身世，他们在乎的只有对彼此的感觉，天真的认为只要真心喜欢，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像是西方婚礼的誓词一样，认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会一辈子不离不弃。把彼此都当做是小说里的主人公，有着主角光环，觉得自己和爱的人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是有点眼瞎。”艾月自嘲，“我应该去看个眼科。”
于春芳叹了口气。她心里沉甸甸，早上出去买个菜，就已经碰见好几个熟人在打听艾月和马泽阳的事情了。这县城能有多大的地方，那姓马的名声不好，现在还拖累了月月，今后说亲都成了难事！
她也不知道艾月到底难不难受，又怕她表现得不当回事，晚上偷偷哭，也不敢在她面前多提。
艾月去帮艾树东砌墙了。砌墙这手艺艾树东年轻的时候就会，两人在后面忙活着，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个用来做直播和艾树东工作室的小房间给垒起来了。
墙垒起来后还得放些天才能抹灰。
艾月怕艾树东和于春芳起疑，决定先假装回去上班，等周末的时候再回来。顺便在网上看了些直播需要用的设备，一并都寄到了家里。砌房子那天她还和艾树东一起量了尺寸，她准备买个更精美的展示柜放在后面来装艾树东的泥塑。
这些花不了多少钱，却让艾树东忙碌起来，虽然刚做完手术，但却精神头更好了。
…
艾月是晚上回的市区。坐公交转地铁，她路上就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到和郝汀合租的公寓后，见郝汀门关着，她也没去打扰，洗了个澡就睡了。
没有闹钟，不用赶早的早晨是幸福的，她这一觉几乎睡到中午才起来。
出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仍旧关着。艾月也不知道郝汀是睡着还是醒着，洗漱完后她就出门吃早餐了。没想到在早餐店和同样吃早餐的郝汀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你居然会吃早餐。”艾月跟她打了个招呼。
只是这招呼让郝汀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是个人，她需要吃东西，所以她吃早餐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艾月点了碗热干面，又让老板冲了一碗蛋酒，直接端到了郝汀的面前，跟她面对面坐着。
郝汀：“……”
她扶了下眼镜，低头默默的吃着她碗里的豆皮，假装不认识她。但她吃完了也没走，而是等艾月吃完后，才跟着起身往外走去。
艾月觉得郝汀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你白天不是都在睡觉吗？”她问郝汀。
“也不是每天都睡。”郝汀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但回去可能就要睡了。”
她是个夜猫子。
艾月点点头，又问，“你那天为什么问我是不是要创业？”
郝汀沉默了一瞬，静静的说，“打工不如当老板。”
艾月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她也沉默了。
看着郝汀，她说，“创业虽然不会被公司压榨，但是会被甲方压榨，还有可能一朝回到解放前，从此存款是路人。”
郝汀：“当我没说。”
艾月这是第一次跟郝汀一起在外面见面，有些好奇郝汀的工作：“你们写作都是晚上通宵吗？”
郝汀：“……通宵摸鱼。”
艾月：“？”
郝汀又不说话了。艾月又问，“如果你的主角被公司开除了，她会怎么做？”
郝汀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会儿，说，“会疯狂的打脸他们，让他们求着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