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那些毒虫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他要现在去抓吗?
而且,他刚刚不是都已经答应将我交给胡羡之了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个院子里就多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鬼,现在本来天气就冷,这些东西出现的瞬间,温度瞬间骤降,恍如处于北方零下二三十度的室外一般。
我被冻得一哆嗦。
“让他生不如死,如果能让我夫人满意,我就考虑给你们一个投胎的机会。”秦珏面色如常,就好像在和它们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
胡羡之看秦珏的眼神逐渐惊恐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珏笑笑,“我只不过地府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怎么,想以后找我报仇吗?”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上百个鬼朝着胡羡之的方向扑去,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这本来就是他的老巢,只见他冷哼一声,旋即气定神闲从怀里掏出一个笛子,随着婉转悠扬的笛声响起,我们的头顶被罩上一层阴影。
随着而来的是阵阵轰鸣声,我还以为他竟有本事让天地为之色变时,抬起头的瞬间,一股寒意就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密密麻麻的虫子将这个院子单独隔绝出了一方天地,我娘也朝着胡羡之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忙拉了我娘一把,她回头的瞬间让我浑身一震,她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焦距,那张脸不复从前温暖,而是面无表情。
“娘,别去……”我唤她。
可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不说,还直接挣开了我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我被她甩得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地向后倒去,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她已经被体内的蛊控制了,而且,那个蛊虫还在吞噬着她的灵魂……”
他每往下说一句,我就觉得越心惊。
“秦珏,我求求你了,我只有我娘这个亲人了,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她。”我趁机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他定定地看着我,摇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我的心迅速地往下坠,浑身卸了力直接瘫软在地上。
“你以为你这些小虫子,能奈我何?”秦珏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来,不以为意地对胡羡之道。
“哈哈哈,你以为你这几个厉鬼,又能奈我何?”胡羡之冷笑,随着他将竹笛收起,那些方才还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的虫子现在朝着那群飞去,还有一部分朝着我和秦珏的方向来了。
虫子接触到鬼物的瞬间,竟直接燃了起来,幽蓝火光在这方小院里此起彼伏,而它们显然也被胡羡之这一举动激怒,前仆后续地朝胡羡之所在的位置冲过去。
飞到我和秦珏面前的虫子瞬间化作齑粉,秦珏始终站在原地,没有一丝动作。
“觉得奇怪?”他抚平我蹙起的眉,“它们本就该死,所以,我不会出手。”
其实我并不感兴趣,我时刻关注着我娘那里的动静,我想救她。
但,我却看到她拿着匕首,和胡羡之配合得极其默契,那些前仆后继而去的厉鬼,在那源源不断的符咒和泡过黑狗血的匕首攻势下,也难以避免的发出阵阵哀嚎声。
到底是厉鬼,它们眼看不敌,就开始吞噬自己的同类,以此来增进自己的修为,不过须臾之间,场上只剩下三个浑身戾气的厉鬼。
它们现在看胡羡之的眼神都透着嗜血的光芒。
而那些胡羡之招来的蛊虫,早已全军覆没。
胡羡之渐渐有些不敌,而我娘的行动也在它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越来越慢。
是时候了,我想。
我直接闯过去一把抱住我娘,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
“我是栖栖,我是栖栖啊……”我明显看到她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下一秒,她的眼睛又变成了那副死鱼眼,并且举着刀就像我刺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呆愣在原地,就连躲都忘记了。
“哐当”一声,她的匕首应声落地,我被秦珏拦腰抱起,一下子离我娘好远。
我在他怀里疯狂挣扎:“秦珏,我娘刚刚有反应了,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苦苦的哀求着他。
他不回答我,只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
“栖栖,热……,栖栖,我好热……”我娘猛地栽倒在地上,不断地朝我这个放心爬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热。
我正奇怪时,我娘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红,像是……,像是起火了一般。
不是错觉……
她身上的衣服直接燃了起来,她整个人被火焰包裹着,在院子里滚来滚去。
“娘,娘!”
“哈哈哈,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她不能存在这个世间,所以你的夫君,要亲手烧了她。”
胡羡之看着已经成为火人满地滚的我娘,对我道:“可惜我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货,竟在今天毁于一旦!”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掉。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声嘶力竭地质问他,然而他自始至终都抿唇不语,倒显得我像个跳梁小丑般。
“小子,今天是老夫栽了,你若有本事就让老夫魂飞魄散,否则老夫定叫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胡羡之对秦珏放着狠话,我在他怀里哭得近乎晕厥。
秦珏只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可惜,你没机会了。”话音刚落胡羡之就倒地不起,像一条死鱼一样被那三只厉鬼拖进了那个木桶里面。
我娘已经不动了,她就那么躺在院子的角落,火苗还燃得很旺,甚至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被秦珏抱着出了这个道观,只见他大手一挥,这个道观就像当初杨柳村的那座桥一样,消失在我眼前。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心如死灰,说出来的话没有意思温度。
“夫人,我让你去找方怀远,为何没去?”
我闻言冷笑,“所以不救我娘,是对我不听话的惩罚,对吗?不,我娘是你亲手烧死的,您老人家还真是……,神通广大呢,都不用点火,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烧死了。”
他神情一滞,别过脸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