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看到我的衣冠冢,眼里的憎恶越发浓烈。
她挥出一道剑气:“真是阴魂不散,她最好是真的死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被剑气划出痕迹的墓碑,心里酸涩不已。
师父护住了我的墓碑,还有墓碑前树立的佩剑,颤声道:“云溪,那是你师姐啊!”
楚云溪听罢,冷笑一声,字字冰冷:“我才没有这样道德败坏,背叛师门,让苍溪山蒙羞的叛徒师姐。”
师父听罢,声音沙哑:“云溪!所有人都可以质疑柊宜,我们不可以,我们是这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你师姐绝对不可能背叛师门!百年前,我在往生镜中亲眼所见她为救天下而死!”
楚云溪却依旧不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我看您真的是疯了!”
“三十位上仙的灵石,还有我昆仑虚一千零八十名弟子的灵石都陨落了,唯独叛徒柊宜依然高悬?她根本没死!”
“师父,您在往生镜中看到的不过是柊宜施展的幻术罢了。”
话落,楚云溪冲着院外喊道:“来人!师父身体孱弱,需要静养,日后无事,不得踏出苍溪山!”
随着她话音落下,苍溪山的师弟师妹们齐齐将师父包围了起来。
师父看着他们,又看向楚云溪:“你这是要软禁为师?”
云溪负手而立:“难不成任由您在昆仑虚,受众弟子的羞辱吗?”
“徒弟知道您想要一个公道,可是它一开始便不存在!”
师父听罢,大笑不止,可苦涩却浸满了他的双眸。
百年前,师父为了我担保证明自愿散尽修为承担天罚。
因此现在的他,竟连一个刚入门的弟子,都抵挡不住。
我心如刀割,想要冲上去赶走那些师弟师妹,却只能一次一次透过他们的身体。
我看向楚云溪:“云溪!那是自幼养育我们长大的师父,你怎能如此对他?”
只可惜楚云溪根本听不见。
她落下一句话:“师父,您放心。即便没有她柊宜,我也能振兴苍溪山。”
随后,她便御剑出了苍溪山。
我不甘心跟了上去,不曾想她居然来到了谢雪楼台。
这是我曾经与钟霖师叔私下见面的地方。
看着周围的柳絮齐飞,曾经与钟霖师叔的种种忽然涌上了我的心间。
“师叔,待我羽化,我们便浪迹天涯如何?”
“师叔,等我平了妖乱,便告知天下我们在一起的事?”
“师叔,等我战胜魔族,等你从人间历劫归来,我们便成婚,好不好?”
那时,钟霖会轻轻得抚摸着我的发说:“好,都依你。”
往日种种,心像是要裂开一般。
我看着楚云溪向钟霖走去。
钟霖一袭白衣,玉树临风,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向云溪眼里尽是疏离。
“见过掌门!”
钟霖从人界历劫回来,便成为了整个昆仑虚的掌门。
“怎么,你也是来求我给柊宜作伪证吗?”
楚云溪摇了摇头:“不!”
她一字一句道:“苍溪山世世代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柊宜却背叛师门,投靠魔族,我今日过来,是求掌门判处柊宜,此生不得再踏足昆仑虚!”
我愣在那里,不敢置信我听见了什么。
下一秒,我听见钟霖冷笑一声:“云溪师侄,柊宜投靠魔族乃是死罪!你是想用这种方式保她性命吗?”
楚云溪指骨发白,眸如一潭死水:“不,我楚云溪在此立誓,我会亲手杀净天下所有魔族余孽,尤其是她!”
她眸光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将我淹没。
这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紧跟着九天惊雷,闪电仿佛撕裂了九重天!
这景象,如同我三百岁抵挡天劫那般。
“算算日子,百年前陨落的三十位上仙和昆仑虚一千零八十弟子的忌日快到了。”
钟霖看着天空喃喃道:“你所求,我允了。”
楚云溪躬身:“谢掌门成全!”
我看着两人的身影,只觉这雷霆像三百岁那年一样穿透我的身体,将我经脉震断。
我不禁也在想,老天是否也在怪我,让三十名上仙,和昆仑虚一千八十名师弟师妹们丢了性命!
“掌门。”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下意识回头,是钟霖唯一的弟子润玉。
钟霖询问他:“怎么样了?”
“我昆仑虚弟子潜入魔界,亲眼看见魔帝的新宠,就是……大师姐。”润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