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晚棠大脑如雷轰顶,一片空白。
小云不是她生的?
这不可能……
她十月怀胎,处处小心谨慎,当时分娩完医生还把小云抱给她看过,说她的孩子很健康。
后来四年她不曾离开儿子半步,小云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
“严辞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晚棠想抓住严辞邺质问,可手直接从他的领口穿了过去。
她怔怔看着自己,不知已经麻木了多久的心传来刺痛。
死的时候,她觉得解脱;
被困在严辞邺身边后,她心如刀割。
只有这一刻,柳晚棠悔恨至极。
她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以至于都不能查清真相!
如果小云不是她生的,那么是谁生的?
而她的孩子又在哪里?
严辞邺看不到柳晚棠,只觉有股风吹到了脖颈。
他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去柳家。”
柳晚棠身形一顿。
他去柳家应该是想找她吧,可惜……恐怕她的家人,都还不知道她的死。
柳氏老宅。
严辞邺的车刚到大门外就被保安拦住。
“抱歉严总,柳老先生有吩咐,您不能进去。除非您找到了柳小姐。”
严辞邺深深皱起眉。
“柳晚棠就在里面吧?她两年没出现,我不相信没有柳家的庇护,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着,他下车推开保安就往里走。
柳晚棠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了,第一次慌忙跟了上去。
推开大门走进客厅,头发花白的柳父坐在主位的檀木椅上,威严肃穆。
看见他那瞬,柳晚棠眼眶就红了:“爸……”
她记得两年前见面,父亲还身体硬朗、气宇轩昂。
如今却因为惦记她变得白发苍苍!
柳晚棠不敢去想如果父亲知道她的死讯后会怎样。
她都还没有好好地尽过一天孝,就要让父亲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爸,对不起……”柳晚棠飘过去扑在柳父的怀里,就像小时候对他撒娇那样。
哪怕什么也碰不到,她还是久违地感到了暖意。
而严辞邺看见柳父,气势就弱了些。
柳家三代从商,在商业界是绝对屹立不倒的存在。
没有柳家做靠山,严辞邺的生意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么大。
他走上前恭敬喊了声:“爸,小棠呢?”
柳父脸色铁青,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你问我?你在外面做下那么多肮脏事,把小棠给逼走了,现在你才想起来找人?”
“别以为你现在只手遮天,我们柳家就怕了你!”
说完,他便起身。
严辞邺眸色一沉,在身后叫住柳父。
“爸,我都查过了,小棠根本没有离开过北京。”
“我把整个北京翻得底朝天都没有她的踪影,除了这里,我想不到她还会在哪儿,今天我必须得见着她。”
柳晚棠顿了顿,心口漫上细细密密的疼。
严辞邺竟然就这么等不及,今天就要和她离婚!
也是,如果不是莫茸歆怀孕了想要个名分,恐怕他至今都还想不起她这个妻子吧。
柳晚棠扯了扯嘴角,想嘲笑自己,却又笑不出来。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柳晚棠转头看去,望见那道高大身影,鼻间顿时发酸:“哥……”
柳鹤熵,柳家长子。
他停到严辞邺面前,气势压人地直接将一张纸拍在了他胸口。
“你把这个签了,我就让你见她。”
严辞邺皱眉拿起来,只见开头白纸黑字写着一行字——
《净身出户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