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会不会死啊?”
爷爷说过枪打在人身上是会死掉的。
扯着爸爸的衣角,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盯着爸爸。
“不会,爸爸在。”亲口小团子的小脸,他闺女可真勇敢,像他。
电话被动了手脚打不出去,王毅的也是,他们只能指望警察能早点发现了,或许发现的尸体。
“安安,过来,摸摸看。”
“老板!火上眉梢了!就不要再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想活着回去啊!”尖叫声冲破天际,但手还是稳的一批。
后车看着子弹在特制的车上只能留下印子,头慢慢地缩了回去。
就在王毅以为要结束的时候,显眼的火箭筒还是让心脏漏了半拍。
“这不是国内吗?怎么回事啊?老板,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要真是,他就跳车了。
“工资翻倍。”
“好嘞,我就是最忠实的护卫!”那可是钱,人不能为了命连钱都不要了吧。
车左拐右拐都快开成S型了,后面的火箭筒还是死死地对着车尾。
“安安,那是火箭筒,很危险,知道了吗?”
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嗯,安安知道了,爸爸,我们要开多久嘞?王老师累累哇。”
汗像瀑布一样流,时衍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枪声四起。
砰的一声。
轮胎坏了。
眼前就是悬崖,大大的弯道上没有人敢加速。
死死拽着方向盘,王毅脑子都快急没了。
“王老师不怕怕哇,爸爸在,安安在哇。”小小的语气里满是信心,就像是只要爸爸在一切一切都不用再怕。
别说,还真安慰到王毅了。
擦着护栏停下,他们避免了摔死的结局,虽然现在有可能是枪杀而死。
“下车,往山上跑。”大长腿一把踢开了变形的门,抱着奶团子提着枪就往山上跑。
顺手摸了摸还真让王毅在座位底下摸到枪了,还是把冲锋枪,兴奋地蹭了蹭,大狗一样跟着老板跑。
“安安,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们玩儿捉迷藏,等爸爸来找你才能出来好吗?”把小团子放在荆棘堆里,亲了亲小孩儿的额头。
时衍不想安安遇到危险,可不得不又要把安安独自撇下了。
浓浓的愧疚差点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小手捏住了爸爸的脸,软软的感觉在脸上印下。
“爸爸要平平安安呀,安安等你。”把自己怀里的小佛像给爸爸一个,保佑爸爸平安回来。
两道身影越来越远,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让小团子往草丛里面又缩了缩。
害怕,安安真的好害怕呀,安安不能怕,安安要等爸爸来哇。
眼泪浸满了玛瑙般的眼睛,无声哭泣的小团子缩成小小一点,动也不敢动。
声音越来越近,系老师教过的英语啊,安安听不懂哇。
“Target's approaching deep in the woods there's a trail here. Keep moving。”一道沉稳的声音指挥着。
轻佻的语气满是不在乎“Isn't he just a CEO? As for being that careful。”
严厉呵斥着青头小子,一道人小心地试探着前进:“Underestimating any one of us will cost us, Villiers. Remember that。”
叽里咕噜的鸟语让小团子皱起了眉毛。
凑近的脚让人忍不住想要尖叫,小团子两只小手死死捂住嘴,感受着面前的脚慢慢走远,才猛地吸了口气。
安安差点憋死啊,黑黑人哇!
枪声在远处不断响起,每一次都会吓得小团子颤抖,小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爸爸,安安害怕哇,你怎么还不来呀?
原本粉嫩的小团子都变成了一只脏脏包。
天慢慢黑了下来,枪声也消失不加了,可爸爸还是没有来。
握紧小拳头,安安要自己去找爸爸啊!
这片林子很大,小团子连高点的灌木丛都过不去,只能绕路,或者慢慢钻进去。
“爸爸。”小声地叫着爸爸,安安的眼里满是害怕,小手背擦了擦脸,眼泪抹了一袖子。
“爸爸。”
空荡荡的林子里回荡着安安的呼喊。
“窝窝呀,安安困。”看到远处一个大大的洞,小脚快快地就往里面跑,安安累呀。
里面有个小小的窝,还有黑黑的一团,小心地靠在黑团子身上,暖乎乎的,软软的,睡着了。
月光洒在洞穴,那黑黑的一坨分明是一只小黑熊。
“爸爸,不要舔安安的脸哇,安安困。”小奶音软软的,眼睛还没睁开,小手就往外面推。
“不对呀,爸爸!”惊喜地睁开眼,小团子的高马尾又塌拉下去了,不系爸爸,系毛毛的孩子。
“你系谁呀?我系安安。”
小黑熊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幼崽,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听不懂啊。
发现沟通不了,小团子就推开了黑团子的头“痛痛呀。”
小孩子皮肤娇嫩,熊的舌头上有倒刺,脸蛋上红彤彤一大片,看着可怜的不得了。
小短腿把自己悠起来,安安要去找爸爸啦。
十万里大山,早晨清凉,中午闷热无比。
整整五天,全靠小黑熊捡来的小果子和安安小包里的小零食。
走不动了就爬上小黑熊的背,背着跑,可快了。
每次看到倒在地上的叔叔的时候,小团子就跑过去看看,系不系安安的爸爸哇?
不系,不系,还不系。
越走越远,后来什么人都没有了,小黑熊也乖乖地跟在小团子身边,看到小草丛的时候,还会往前走开路,让小团子好过些。
“蟹蟹黑黑啊。”
两个小不点。
张凌在望远镜看到两个小孩儿进了交战区的时候,眼睛都绷大了。
往年也不是没有群众误入实战演练,但是,但是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两个孩子?
“老大,发现两个孩子。”
“敌人就毙了,不要问我。”陈鹤淡淡地看了眼,这么点小事也要问他。
“真孩子,还是个小女孩。”
难以置信地抢过望远镜,陈鹤以为是代称来着,没想到是真孩子。
“快!带过来!前面危险!”声音都变掉了。
刷刷跑过去。
小团子一个转身,咦?高高哇?
惊吓地看着眼前的绿油油的哥哥,眼睛绷得大大的:“你系岁呀?”话都说不清了。
一旁的张凌没抢过老大,只能提着一脸凶相的小黑熊崽,好奇地看着两个小幼崽。
“我是陈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家人呢?”脸上严肃,实则陈鹤的紧紧地抱着软软的小团子开心得不行。
真的是太可爱了。
“我,我爸爸不见哇哇……”没说完,小团子就委屈地哭出了声,这些天的风餐露宿让小团子再也忍不住了。
“不哭不哭,老大,拍拍这崽子的背,摸摸头,哎呀!”张凌都快急死了,这都哭了,他老大还不会哄人。
僵硬地拍拍小团子的背,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直打嗝,直接哭晕了过去。
“这,快,军医,找军医。”
喂了点水,打了个葡萄糖,小团子总算是慢慢醒了过来,提着心的陈鹤也总算是放下心来。
“慢慢说,不急,小孩儿你家人呢?”
瘪瘪嘴,眼里蓄满泪水,但是小团子没有哭出来“我和爸爸和王老师出门呀,爸爸说玩儿游戏,但有枪枪啊,枪打过来,车车坏了,爸爸把安安藏起来,黑黑的人高高的安安听不懂,他们走了,安安等爸爸没有哇,找爸爸呀。”
他们听懂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安安。
连忙跑去打报告,有枪可不是一件小事,外国雇佣兵吗?
抱好小团子,陈鹤开始耐心地询问:“安安,你确定吗?是枪吗?安安怎么知道是枪啊?”
“安安看到过,听到过,打起来疼疼的,爷爷说会死人啊。”小脑袋肯定的点着。
“安安爸爸是谁啊?可不可以告诉哥哥呀?”
“爸爸,爸爸就素爸爸。”时衍自上回还是没长记性,没给小闺女好好记记他的名字,这下好了。
小团子疯狂晃着小脑袋,可死活还是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