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致
简介：宋老三将姜桂兰扶着靠在干了的树枝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姜桂兰虽然还在很难受，一想到那个味道胃里就疯狂的冒酸水，好像下一瞬就能再次呕吐出来一样。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遮掩的柔弱过，那个味道直冲天灵盖的感觉让她此生难忘。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找女儿，“福宝呢，福宝在哪里？”她一个成人都难受成这个样子，她一个不足两月的婴孩怎么能承受得住，而且那些苍蝇总是会飞在人身上来，她实在担心那苍蝇飞到女儿的身上后，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厄运。
自从进了三口村地界，本来还偶尔说笑的宋家人也都闭上了嘴巴，而孩子们因为这味道太臭，一个个的都堵着鼻子，没空说话。
小宁儿在爹的怀里，闻到这个味道蹙了蹙眉。
这味道太过刺鼻，而且有些直冲天灵盖，这是尸臭味。
宋老太警告了一家人，不乱看，不乱走，不乱碰。
经历了之前宋则明那件事情，现在这些半大小子一个个的都乖巧得很，跟在大人的后面往前走去。
越走味道越重，突然前面的土坎下面，有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只需抬头一看，就能看到一群群的苍蝇在飞舞着。
耳边是这苍蝇嗡嗡的声音，鼻翼边是刺鼻臭得快要出眼泪的臭气。
姜桂兰一个没忍住，呕了一声。
她赶紧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大嫂赵丽秀。
“没事吧，桂兰？”宋老三赶紧过来问。
姜桂兰刚要开口说话，好像那臭味又钻进了自己的喉咙。
瞬间弯着腰呕吐起来，本来刚开始还能忍一忍的，这一口臭气袭来，她直接忍不住了。
这时宋老大快步回来，“娘，前面那土坎下面全是尸体，看那样子都有十好几人，全都烂了，都是苍蝇乱飞呢。”
宋老太心里一顿，她知道这附近已经是有死人的，因为那尸臭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在前面不远处，还有这么多人。
她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然后问，“桂兰没事吧？”
姜桂兰强忍着恶心点头，“没事了，娘，走吧。”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她此时的脸色已经苍白下来，额头都已经沁出了虚汗。
宋老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都有些受不住这味道，只能扶着姜桂兰小心的往前走，再怎么不舒服，也要坚持着走完这段路，因为这是必经之路。
“都看着点孩子，不要他们东张西望。”宋老头也是为了孩子们操碎了心，担心孩子太小看到那样的场面会被吓到，所以叮嘱了几个儿子儿媳。
赵丽秀因为怀里抱着小福宝，所以让后大哥宋则松把弟弟宋则木带好，也让他们不要乱看，就看着路就好了。
路就在土坎上，想要走，就必须从那死人堆边上过。
越是走近，那蚊子声音越是嗡嗡嗡的，吵得人耳朵直发麻，人会在刻意不看某些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想看。
宋老大等人胆子大些，就走在了路的最边上，想着能挡住一些就挡住一些吧。
张春凤一直都害怕着的，也不敢看，怀里一直搂着宋则明。
虽然面上看是她在抱着孩子不让孩子看，实则是她心里害怕得要死，抱着孩子的话心里多少有个安慰。
谁知道宋则明脚上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人也弯下腰去，就是这样一个很平常的小动作。
她一个侧头，刚好看到土坎下面那横七竖八的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
有些上面爬满了苍蝇，有些上面已经长满了蛆。
反正那个画面足以让人呕吐，甚至是怀疑人生。
她快步的跑起来，跑了两步，实在忍不住，直接大吐。
宋老三赶紧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堵住孩子的视线不让他们乱看。
其实这也不过几步路就能走完，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容易办到的事情，在慌张情况下越是觉得度日如年。
经过那个死人堆之后，姜桂兰和张春凤已经难受得不成样子了。
而这还不是最为考验人的，这些苍蝇太多，好像那死人堆不足以满足它们，亦或是它们吃饱了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
有些绿苍蝇就扑棱着翅膀往几人的身上停留。
这若是以前，一只苍蝇罢了，于人而言没有什么。
但这些苍蝇前一瞬还在死人身上爬来爬去，这一瞬又来到自己的身上，这给谁都接受不了。
赵丽秀护着怀里的小福宝，赶紧让几人怕打着身上，不要被这苍蝇给停留在身上。
“快些走，这里不能多留，灾年死人多，这疫病可不少，这地方指不定有多少的病呢。”宋老太吩咐一句。
然后扯起衣袖挥舞着宋则夏身上的苍蝇。
一家人是脚步都不敢停，即便是姜桂兰和张春凤，已经吐的四肢无力，但听到婆母这话，还是赶紧的使出吃奶的力气赶路。
这一带死人几乎是随处可见，这三口村本就是人口众多，不管是没有吃喝饿死的，还是被地龙翻身给压死的，这都不在少数。
好不容易选了一处高点的地方，没有太浓的臭味了，也见不到尸体了。
宋老三将姜桂兰扶着靠在干了的树枝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姜桂兰虽然还在很难受，一想到那个味道胃里就疯狂的冒酸水，好像下一瞬就能再次呕吐出来一样。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遮掩的柔弱过，那个味道直冲天灵盖的感觉让她此生难忘。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第一时间去找女儿，“福宝呢，福宝在哪里？”
她一个成人都难受成这个样子，她一个不足两月的婴孩怎么能承受得住，而且那些苍蝇总是会飞在人身上来，她实在担心那苍蝇飞到女儿的身上后，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厄运。
毕竟那些苍蝇是爬过死人尸体的。
宋老三赶紧安抚，“别担心了，在大嫂怀里的，乖得很，刚才我看了，还在睡觉呢。”
姜桂兰心里稍微的担心稍微好了些。
另一边的张春凤也一样的一脸惨白，眼里都无神了。
宋则夏陪在一边，宋老二也赶紧问有没有事儿。
她只能虚弱着声音，“有没有事你看不出来吗？要不然你来试试？”
宋老二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径直开口，“我给你倒了水，要喝的话让则夏给你端。”
张春凤就知道这宋老二不是一个体贴人的，想要得到他的照顾那是比登天还难。
正要伸手接过儿子手里的水，一个侧头，就看到老三正在小心的喂着自己媳妇喝水呢。
生怕水会洒在她的衣服上，赶紧用衣袖去擦拭她的嘴角，那动作，那神情。
再看看自己，身边只有两个儿子在侧，这落差感一瞬间就袭来了。
她接过儿子手里的碗，一口气喝完里面的清水，将碗递给大儿子的时候用力了些，那宋则夏差点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