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悄磨了好一会儿墨,手都酸了,可见凤听玺还是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他想干活,别拉着她一块干成吗?
黎悄找个话题热热场子:“皇上,落嫔落水一事,查得如何?”
“落嫔说是失足掉进水中的。”他头也没抬,回道。
“失足掉的?落嫔她亲口说的吗?”黎悄有点儿不太相信,毕竟刚得知自己怀孕的人,走路时,怎么可能会不看着点呢。
凤听玺斜了眼她:“朕之前去看她时,她亲口对朕说的。”
黎悄闻言,哦了一声,又添了一句:“可臣妾是被人推下水的。”
“确定?”
“肯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凤听玺隐觉得她在对自己扮鬼脸,扭头望向她时,只见她冲自己展颜一笑,有着说不出来的美靥和几分滑稽。
“可看清何人推的你?”他声音淡漠的问。
“呃当时人太多,臣妾没看清。不过臣妾可以笃定,推臣妾的人是个男人。”
凤听玺眯眼:“男人?”
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女的没那么大的力,虽然我没看到脸,但臣妾掉下去的时候,闻到了怪味。想必就是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什么怪味?”
黎悄细细回想,“狐臭、海棠花香味、还有尿骚味。”
也不知道是那个人推她的真凶身上散发的,还是挤着她妃子身上的,总而言之,虽然当初稍纵即逝,可那些气味,令她久久都不可能忘怀,因为太冲了。
“你鼻子倒是挺灵,这么多气味混杂,你全都能一一闻出来。”凤听玺问:“这些日子,你可查出是谁了?”
黎悄摇头,“没有。”
她被禁足了,哪有机会自己亲自去查?
自然,她也有让富贵私底下偷摸摸地去查,可那人很精明,发生坠水一事后,便人间蒸发了,在皇宫中,怎么也找不到。
“这不过是皇后的片面之词,怎么叫朕相信你?”
“可臣妾就是被推的啊,难不成还是臣妾故意跳下去,目的就是把皇上拉下水?”
凤听玺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说: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
“天地可鉴,臣妾爱皇上都来不及,又怎会将皇上拉下水呢。臣妾是真真切切被人推下水的,而且就算是臣妾失足掉下去的,可臣妾为什么要欺骗皇上说有人推的呢?欺骗皇上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这小嘴挺能说,之前倒是没发现。
凤听玺道:“就算朕相信有人害你,可你没有证据,难以服众。”
“皇上是让臣妾放手去查?”
他没说,而是道:“墨干了,继续磨。”
黎悄立马道:“是皇上。”
磨了一会儿,黎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这个点了,皇上该用晚膳了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皇上,废寝忘食可不好,现如今你是年轻,还能熬熬,等真到得了胃病那一天,你想补救都来不及了。”
黎悄之所以对吃的上心,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有非常严重的胃病。
上学的时候,因不按时吃饭,胃有点儿不太好。
毕业工作了后,天天加班加点,饥一顿饱一顿,导致胃病越来越严重,有些美食佳肴她只能看不能吃,不然吃了就会胃难受。
人活在这世上拼死拼命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张嘴吗。
别人赚的钱全炫那张B嘴了,而她赚的钱全扔胃病医院了。
为此,现在胃非常好的她,绝对不允许苦了这张嘴。
“这些话,你从哪学来的?”她说的那些字他明明很熟悉,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觉得异常陌生。
“书本里啊。有一句话说的话,读破万卷书行万里路。万里路臣妾虽不能行,但万卷书臣妾定然要读的。”
像绕口令一样,把凤听玺绕的团团转。好在他脑子是个开窍的,不然都会被她给说懵:“朕怎么没看过你说的那些书?”
他也算是阅书无数,她这些“大道理”,在书本中从来闻所未闻。
“书本不一样啦,改明儿臣妾把书拿来给皇上瞧瞧。”
“不用了,皇后留着自己看吧。”
说着,他起身,让李公公布膳。
黎悄原本是想回去的,可想着皇上的伙食应该要比妃子好,就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
凤听玺经常和妃子用膳,自然不会驱赶她。
入座后,黎悄要比之前贴心,知道该给他呈汤,夹菜。
“皇上,这个鱼很鲜,你多吃点。”伺候完他后,黎悄这才心安理得的吃起来。
一顿饭下来,凤听玺发现了一件事。
虽然孟月辞会每道菜都给他夹一点,可总有几道菜,她会反复多给他夹几次。
而夹进他碗中次数多的菜,她很少吃。相反,那些只夹过一次给他的菜,她近乎吃的光盘了。
也就是说,她是把自己不爱吃的全夹给他了?
黎悄吃饱了后,心满意足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刚想让宫娥再上点水果tຊ,却看到凤听玺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
她好意的问了一句:“皇上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
“无碍。”望着满脸春光的黎悄,他意味深长的道:“皇后胃口不错。”
一大桌子菜全进她肚子里了。
他倒是低估了她的食量。
黎悄笑着道:“和皇上用膳,一开心就多吃了点。”
马屁精。
他没说什么,不过却挑了挑眉。
显然还挺受用。
凤听玺用完膳后,又伏案处理政务,这会儿黎悄可不陪他了,道:“皇上要处理政务,那臣妾就不多打扰,先回宫啦。”
他也没让她留下,毕竟政务确实很忙。
黎悄出勤政殿时,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原本还想去御花园逛逛,现如今也只能回凤鸾宫了。
回到宫中时,黎悄单手撑着脑袋,躺在贵妃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吧啦着匣子中的银票。
“娘娘都和皇上重归于好,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萝袖问。
黎悄是在发愁,如何在皇宫搞大钱,让自己的小腰包鼓起来。
可她思来想去,皇宫中最大的“金主爸爸”不就是凤听玺吗?
之前他想方设法掏空原主的陪嫁,那她现如今就处心积虑地挖空他的国库,壮大自己。
经过降为答应份例一事,黎悄可算明白了,在后宫宠爱和银钱的重要性了。
男人她是不指望了。
唯有银票,才能安抚她这颗脆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