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无声。
我问得认真，陆序却没回答我。
但我自己想着，应该是不像的。
过了很久，陆序才开了口。
“小溪，我从没把你当成过替身。”
他的语气很认真，轻轻颤抖着，像是极力克制着。
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说过的，我不够资格。”
我说完，陆序却又不回答。
怕他忘了，我只好详细说着，才能提醒他。
“你不记得了吗？”
“就是在安暖刚刚回国的接风宴那天。”
“那天晚上，我胃痛得受不了，下楼喝水时碰到你了。”
“我问你，你就说我不够资格。”
可我说得这样详细，他却还是不答话。
漫长的沉默，久到我没了等下去的耐心时，陆序终于开了口。
“小溪，不是你想得那样。”
“当年爆炸的事情出来后，陆氏很乱，各路股东都想要上位。”
“我忙不过来，偶然关注这件事，看到了你的照片。”
“我看着你一个人接受采访，给所有人道歉，我就记住了你。”
“后来在那个KTV，我也是故意去找你的。”
“可我从没想起过别人。”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先把你带出去。”
“爆炸的事我本来想告诉你，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怕你……”
他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我怕你会离开我。”
我听着，又笑了起来。
笑得厉害，就连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
就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
我被磋磨了这么多年，竟是因为这么荒唐的理由。
我笑着，心里却痛得厉害。
为我自己痛，痛得撕心裂肺。
“小溪，我……”
陆序叫着我的名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我知道他很愧疚，所以我点了头。
“陆序，我原谅你了。”
陆序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重复道：“我说，都过去了，我原谅你了。”
“我想喝你做的排骨汤。”
他一愣，忙不迭点头。
“好，我马上准备，小溪，等一下就好。”
他说着便赶忙离开了，我坐在床上，将被子掐得变了形。
这样违心的话，说出口比我想象中的要难。
但我必须这么做。
如果我真的要在他们身边待一辈子，怕是恶心得整个胃都会被我吐出来。
等待签证的这几天，我的病严重起来。
我每天都会硬着头皮吃下去很多东西，最后全部被吐出来。
我吐得撕心裂肺，吐出来的食物都带着血。
所以即使我努力吃东西，却还是得靠着葡萄糖活下来。
这些天我胃痛得越来越频繁，经常疼得满头是汗。
就连止疼药吃进去，也会被我吐出来。
就连医院都奇怪。
“不应该啊，理论上她的病情不该恶化得这么快。”
“可能还是情绪问题，你们得注意患者的情绪。”
两人应着，更加关心我。
可我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
我吃不下东西，营养跟不上来，脸上的伤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伤口发炎，连带着我烧得迷迷糊糊，可能一整天都不清醒。
半梦半醒间，我就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陆思言……陆思言……”
我迷迷糊糊喊着，陆思言连忙上前，凑在我耳边轻声回应。
“小溪，我在，怎么了？”
他急切问着，听得仔细。
我烧得糊涂，含含混混喊着他。
“陆思言……你说过，你要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