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套上了衣服和假发,和女人一起离开了厕所,消失在拐角处。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嘈杂起来,像是来到马路边。
面前的车门被打开,我坐了进去,关上门的瞬间车子疾驰而去。
感受着轰鸣的引擎声,我终于松了口气。
旁边传来言煜的声音。
“怎么样唐小姐,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周到?”
“还不错。”我点点头。
言煜却笑了:“也多亏唐小姐演技好,不然计划也会被看穿。”
我笑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是的,其实我的病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我是装的。
其实我能吃得下东西,但我还是会全部吐出来。
不需要催吐,光是想想从前的事和我说过违心的话,就足够恶心。
成日昏昏沉沉地睡着,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是装的。
因为我迷迷糊糊间还念着他们从前对我的所作所为,他们才会痛心。
刀子不扎在身上,不会感同身受。
但比刀子更扎人的,是后悔莫及。
所以我将我从前努力遮掩的伤疤全部展露在他们面前。
我一遍遍告诉他们,这一刀一刀都出自他们的手,让我苦不堪言。
可即便如此,我默默承受着,还是离不开他们。
我那么需要他们。
即使遭遇了这一切,我也还是选择原谅,选择默默忍受,足够让他们后悔。
我越难受,他们便越心痛。
他们越心痛,就更舍不得我受委屈。
所以到最后,陆序成日陪着我,亲自收拾我的呕吐物,眼中不见半点的嫌弃,只有怜惜。
陆思言,却跪在我的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小溪,你坚持一下。”
“小溪,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活下去。”
“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小溪,我求求你……”
我们的地位瞬间调转,他们几乎对我言听计从。
所以我说想上厕所,又因为脸上的伤难过,他们便会由着我。
这样一来,我就能单独进入厕所,金蝉脱壳。
环环相扣,我不由得感叹:“言煜,你还真有手段。”
他也不客气:“不用客气,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我从手上摘下戒指,朝他的方向递过去。
“是这个吗?”
这是陆思言给我的,他拍卖来的婚戒。
因为言煜给我递消息,说他需要这枚戒指。
所以在拍卖会的前几天,我告诉陆思言,我想要他娶我。
听说他在拍卖会上发疯一般,不惜以十倍的价格拍下这枚价值连城的戒指。
后来他给我戴上,我忍了又忍,才忍住吐出来的冲动。
言煜将戒指拿过去,听语气是满意的。
“就是这个。”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非要这个戒指,它对你很重要吗?”
言煜说:“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一个没被抢走的东西。”
我愣了愣,心里不是滋味。
言煜小时候也很难过,顶着私生子的头衔到哪里都被看不起。
无人帮助无人撑腰,所有东西都被抢走。
我安慰他:“没关系,至少现在找回来了。”
言煜却笑了。
“唐小姐,戒指一直在我手上,是我送去拍卖的。”
“我只是要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