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草村,陈家。
此刻的秦逸,已经穿上了茅山派道袍,手持桃木剑,正在灵堂里开坛做法。
“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接引。”
“师宝自提携慈悲洒法水用已洗沉迷。”
“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
秦逸跳着茅山渡魂步,嘴里念叨着沐浴度魂咒。
棺材前,以设好了一个法坛,桌前则摆着贡品和香炉。
在农村,有种说法,叫“跳大神”
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实际上却大有说法。
病死,也算是死于非命的一种,不算寿终正寝。
再加上死者年纪尚轻并客死异乡,这种人死后,虽怨气不重,但执念深,不易安息。
这时候就需要修道之人设坛做法,用跳大神的方式,令死者的执念消散,便于安息下葬。
“呼呼呼……”
伴随着秦逸的做法,灵堂里突然刮起了阴风阵阵!
香炉上插着的三根香火,竟然以不可思议,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燃烧着。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
“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
秦逸的茅山渡魂步越跳越快。
嘴里念叨的咒语也越来越响亮。
灵堂里的阴风也越刮越强烈!
“呼呼呼……”
乍听之下,竟然让人有一种是逝者在哭泣的错觉。
忽然间!
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发生了!
猛烈的阴风,将悬挂于灵堂之上的那张黑白遗照刮得颤动了起来。
看上去,就像是死者在给父母磕头一般!
紧跟着,那三根香火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一把抓住,然后掐灭了一样!
燃烧的香头!
竟然凭空掐灭!
再配上不断颤动,仿佛是在给父母磕头的黑白遗照。
“秦道长果然道法无边,这也太吓人了!”
“可不是嘛,秦道长虽然年纪轻轻,但一身道法放眼整个湘西无人能出其右啊!”
“我勒个娘咧,这黑白遗照,看起来就像活了一样!”
“有秦道长做法,这陈家闺女就算是客死异乡,也能安息了。”
………
这个毛骨悚然的画面,令在场的所有村民都心生畏惧,议论纷纷。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定!”
秦逸手持桃木剑,冲天一指,大喝一声!
猛烈的阴风,戛然而止!
整个灵堂,趋于平静!
秦逸这般能耐,让在场的村民无不瞠目结舌!
跳完茅山渡魂步,念完沐浴度魂咒的秦逸,这才收起了桃木剑。
朝着陈家人叮嘱道:“陈叔陈姨,法事以做好,棺前的长明灯可得小心看好,不能熄灭,明日申时便可下葬。”
秦逸的能耐,在十里八乡甚至是湘西当地,都是赫赫有名。
既然他这么说,也就意味着陈家的女儿,已然安息。
陈家夫妇,对秦逸又是一阵感激涕零。
“秦道长,谢谢,有劳您了。”
“秦道长,我女儿命苦,客死异乡,要不是您,她死都不瞑目呀,呜呜呜呜……”
秦逸叹了口气:“两位,节哀。”
这种生离死别的悲情场面,身为赶尸匠的他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特别是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
实在是难以言表。
就在秦逸安慰着陈家夫妇的时候。
灵堂里的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陈家大院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爬上了上来。
“我当是什么人物,结果就一小屁孩?”
爬到树上的人,自然是嘎子和张汏汏。
此时,两人正在树上观察着灵堂里的一举一动。
当他们折返回陈家的时候,秦逸已经做完了法事,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灵堂里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是什么造型?挺别致啊!”
张汏汏看着秦逸嘲笑道:“大晚上的戴墨镜?还搭配道袍?这就是湘西杀马特的穿搭吗?”
“所以我就说这村子指定有问题!”
嘎子一口笃定的说道:“这小子就是村长说的赶尸匠吧?”
“说有赶尸匠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还是个毛头小子,这你敢信?”
“而且他们不是说赶尸匠把客死他乡的死者带回来吗?”
“尸体呢?人呢?”
张汏汏看着那口棺材,皱了皱眉头:“咦?棺材板盖上了,不会尸体已经放进去了吧?”
“切!”
嘎子撇了撇嘴:“你确定是尸体,而不是别的东西?比如毒品什么的。”
“真把死人带回来,按照农村的习俗,这灵堂都设了,那接下来不得做法?”
“你看这架势,像是做法的样子吗?”
张汏汏傻乎乎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嘎子掏出兜里的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了灵堂里的秦逸。
“这小子刚从外面回来,保不齐就是这个村子里负责运送毒品的人,我得把他的一举一动拍下来,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就在两人偷拍秦逸的时候。
交代完事宜的秦逸,跟村长叙起了旧。
“张伯,身体还好吧?”
村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秦道长有心了,俺这把身子骨还算硬朗。”
“那就好,那就好。”
秦逸看了看灵堂里的乡亲们都在忙活,没人注意,这才凑到村长耳根,小声问道。
“张伯,那黄皮子,可还供着?”
“供着供着。”
村长忙不迭的点头:“您交代的事情,俺哪敢怠慢。”
“那大仙,俺按您的要求,在村子里的后山给它修了个小窝,好吃好喝的供着呢。”
秦逸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那就好,只要供着那玩意儿,村里就不会出事。”
秦逸的话,让村长一脸心有余悸。
五年前,翁草村出了不少怪事。
先是村里放牛娃在后山发现了一个泉眼,泉眼里有一条三头蛇。
这放牛娃也是胆子大,用石头把三头蛇给砸死了。
自打那以后,村里就怪事不断。
没几天,放牛娃就惨死山脚,死的时候还被开膛破肚,睁大着死不瞑目的眼睛,一脸恐惧。
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紧接着村里的刘寡妇说睡觉的时候被鬼压床,看到一个红衣女鬼来索命,结果隔天人就疯了。
死了一个疯了一个,闹得这么大,自然也就惊动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结果没想到。
前来调查的民警,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横死了好几个!
一个在上山调查的途中不慎落崖身亡。
一个突发心梗。
还有两个更离谱,开着警车进村,竟然出了车祸,当场车毁人亡。
这就让整个翁草村一时间人心惶惶,恐惧蔓延了整个村子。
村长也请来了不少和尚道士。
做了不少法事。
结果钱没少花,村里的怪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灵异事件是越来越频密。
到最后翁草村都成了一个令人闻风色变的禁地。
好在赶尸路过的秦逸,一眼就看穿了问题的所在。
给村长抓来一只黄皮子,并吩咐村长,只要把这东西供养在村子里,村子就不会再有怪事。
村长按照秦逸的办法,在后山给黄皮子修了个窝,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果然!
自打那起后,翁草村就没人再出事了,整个村子,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不过供养黄皮子这件事,秦逸只告诉村长一个人,并叮嘱他不得外传。
所以即便是翁草村的村民,也不知道后山的小窝里,供养着一只以邪镇邪的黄皮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