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蕴然
简介:“行,我记住了。”吴兆和点了点头,“我想了想,等完了这些活,还是把各家各户门前的流水渠修起来,不说别的,万一谁家再着了火,取水也方便些。”苏蕴然莞尔,“听书记的。”离开时,苏蕴然状似不经意地问:“书记,你说,这山上现在还有啥动物吗?”“有啥啊,”吴兆和一听就只撇嘴,“前两年不是闹旱吗?村里没粮食,光等着救济,春三月的时候,人饿得眼珠子都发绿,跟狼一样,就算以前有,几年下来也被打没了。”
苏蕴然顿时有些心慌。
她连忙努力回想曾经学过的在野外迷路的知识,可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只隐约想起看太阳。
估计了一下时间,苏蕴然透过稀疏的树叶缝隙找阳光。
这一看,她发现阳光是斜着落下来的,再结合此时的时间,苏蕴然断定那个方向是东南方向。
按照这个推论,苏蕴然开始往外走。
一开始还有些迟疑,直到越走树木越没有之前高大,眼前的草木也没有之前茂密了,等找了个稍微开阔的地方,苏蕴然爬上一棵树奋力向下望,隐约看到山下的村子,苏蕴然这才松了口气。
抹了把汗,苏蕴然从树上下来,继续往前走了好半晌,终于回到被猪踩的乱七八糟的地方。
她苦笑一声,绕到柿子林那边开始收谷穗。
吴墨言和吴思言到底还是小孩子,种的谷子一片稀一片密的,稀的地方谷穗便大些,密的地方谷穗就小些,苏蕴然的兜子不算大,装满之后差不多已经收了一半。
把兜子系紧之后,苏蕴然放在背篓里试了试,确定不会掉下来这才重新背上。
下山时,一边走,一边像昨天一样拔了许多长老的野菜扔在筐里,盖在谷子上。
弄好之后,苏蕴然又捡了许多柴火,拖着下山时,正好又遇见下工的女人们,刚走到附近两个孩子就冲了过来。
吴墨言双眼通红,张口就嚷道:“你怎么去那么久?”
吴思言也和他好不到哪里去,脸蛋上还挂着两颗泪珠,一眼一眼地看着苏蕴然,只是没像吴墨言那样叫喊。
刘小华见状批评了一句,“大头,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吴墨言却狠狠的抹了把脸,拽起妹妹冲回了家。
苏蕴然心里清楚是为什么,朝刘小华笑了笑,“我去看看。”
“俩孩子还小呢,你别往心里去。”刘小华连忙又劝苏蕴然。
“我知道。”
背着竹筐匆匆进了家门,两人已经开始张罗做饭了,只是吴墨言还是沉着个脸。
苏蕴然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行了,满打满算还没五岁的小屁孩整天沉着个脸跟老头儿似的,我这不是迷路了嘛。”
“迷路?”
兄妹俩立刻抬起了头,紧张地望着苏蕴然。
“以前你们俩上山,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东西?很大的动物。”
苏蕴然给两人比划了一下那东西的长度,两人纷纷摇头。
“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往前追了追,就迷路了。”
吴墨言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真笨。”
“是啊,赶紧好起来吧,男子汉,我们还等着你给顶门立户呢。”
揉了揉酸疼的身体,苏蕴然把野菜扔在堂屋,一兜子谷子搬到屋里炕上,这时,吴思言忽然喊了一句:“我见过!”
苏蕴然诧异地看过去,吴墨言也有些奇怪,“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脚印!”吴思言说,“种谷子的时候,你让我在一边等着你,我有一次见到了很大的脚印,都快和咱们村的牛脚印一样大了,但不是牛。”
苏蕴然想了想,拉着吴思言道外面,用简笔画的形式把自己看到的脚印形状画了下来。
“是这样的吗?”
吴思言点点头,“就是这样!”
“不是牛,如果别的东西脚印这么大,长得就很大吧?”吴墨言说。
“是很大,应该是猪。”
“猪?”吴墨言叫起来,“这么大的猪?”
曾经的牧场当中,下面的人曾留了两头种猪,但最大的那头,脚印也没这么大。
“如果能逮了吃就好了。”吴墨言呆呆地说,已经有些垂涎三尺了。
苏蕴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算逮到了,也不可能你一个人吃。”
“凭什么?咱们逮到还不归咱们?”
“这可不是上山打只兔子那么简单。”看着吴墨言瞬间布满失望的小脸,苏蕴然又说:“不过,如果真的是猪,我争取让你们吃上肉。”
两个小孩瞬间睁大了眼,又兴奋,又激动。
“怎么做?怎么做?”吴墨言迫不及待地问。
“这我还得想想,不过,只要真有猪,我一定让你俩吃上。”
“我帮你做饭。”吴墨言跑去抱了一堆柴火,就开始烧火。
吃过饭,苏蕴然拿着早就画好的排碱沟区图纸,去找了一趟吴兆和。
自从苏蕴然画图开始,吴兆和学会了看图纸,略微一看,他就明白了。
“那我下午就带着人去挖,现在就等着收粮食了,只要一收粮食,咱就开始平地,平好了地就开始排碱。”
“要比之前的水渠挖的深一些,至少也得挖到一米,我不知道咱们村是怎么排水的,四周都是大山,万一哪天下大雨,排水不及时,村子里很可能会被淹,到时候这条排碱沟就可以起到蓄水、排水的目的。”
“行,我记住了。”
吴兆和点了点头,“我想了想,等完了这些活,还是把各家各户门前的流水渠修起来,不说别的,万一谁家再着了火,取水也方便些。”
苏蕴然莞尔,“听书记的。”
离开时,苏蕴然状似不经意地问:“书记,你说,这山上现在还有啥动物吗?”
“有啥啊,”吴兆和一听就只撇嘴,“前两年不是闹旱吗?村里没粮食,光等着救济,春三月的时候,人饿得眼珠子都发绿,跟狼一样,就算以前有,几年下来也被打没了。”
“这样啊,咱们村这几年都等着被救济?”
“得有十年了吧。”
吴兆和叹气,蒲扇似的大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我现在到出去开会都抬不起头来,每次领导一见我就跑,生怕我张嘴要粮食,我说蕴然呐,你得多帮着村里想主意啊,咱们村就算能自给自足,以后我去开会也能抬起头来了。”
本来只想打听打听山上动静的苏蕴然顿时哭笑不得,她目光朝外瞟了瞟,说道:“兆和叔,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守着这么大一片山,想让咱们的人吃饱肚子还不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