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来,桃花瓣被吹落。
穆序川感受着面前温热的气息,声音沙哑:“怎么了?”
穆知念指尖掠过他的鬓角:“我很久没好好看过哥哥了。”
闻言,穆序川神色一滞。
他握住穆知念的手,坐下后将她的手塞进披风里:“春日未过,以后别再风口休息,小心着凉。”
关心的话语让穆知念心中淌过丝暖流。
她靠着椅背,凝望着穆序川。
她真想什么都不用在乎,就在这样的太平盛世的春日午后,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忽然,穆知念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问:“太傅夫人、江小姐和谢公子,还有紫兰他们如何了?”
穆序川眸色微变,似是在回忆多年前的事。
“十八年前,江梦云嫁给了吏部尚书的二公子,不过因为产后血崩去世,江夫人因为丧女之痛没多久也病逝。”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谢景玉临安做官,紫兰在给你守了三年墓后回了常州。”
听到这些,穆知念心中五味杂陈。
江母因为丧女之痛而逝,不知自己战死时,她有没有为自己落过泪。
穆知念望着晴朗的天,突然开口:“哥哥,你应该还不知道,太傅夫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穆序川沉默。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年她为什么那么狠心的抛弃我。”穆知念眼底浮起丝不解和怨恨。
这一点,她至今无法释怀。
穆序川嗓音低沉:“太傅夫人说,在嫁给你爹前,她已和当年还是秀才的江太傅成亲生女,但还是被母家强行带回嫁给你爹,她与你爹并非两情相悦,所以才在夫家的人先后离世时离开。”
闻言,穆知念眼神一怔。
她想反驳,难道就因为和夫君不是两情相悦,江母就要抛弃她吗?
可再一细想,人都已经不在了,反驳又有何用。
也许就像谢景玉说的,身不由己而已……
看着穆知念沉思的侧颜,穆序川只觉整个心都被填满,那股冲动让他握紧了拳。
“知念,你留……”
话还未说完,一个小厮跑来传话。
“将军,外头有一对夫妇求见,他们自称是穆姑娘父母,从苏州赶来的。”
穆知念惊的立刻站起身:“爹娘?”
穆序川微蹙起眉:“让他们在前厅等候。”
小厮应声而退。
穆知念又喜又愧,月余不见爹娘,她自然想念,可想到自己留书出走让他们担忧,心中更觉惭愧。
穆序川起身,拂去她发间的桃花瓣:“走吧。”
前厅。
丫鬟端来热茶,可见女心切的穆父穆母无心品尝。
“爹!娘!”
清脆的声音让两人一愣,转头看去,见穆知念提裙跑来。
穆母起身上前将人搂进怀内,喜极而泣:“心肝儿啊,你真是要把为娘吓死……”
穆知念也不由红了眼:“娘,对不起……”
穆父因女儿任性出走的气也在见到她那一刻消散,只有一声无奈的沉叹。
但看见穆知念身后的穆序川时,连忙跪下行礼:“小女顽劣,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还望将军恕罪。”
穆母也抹了抹泪,拉着穆知念下跪:“知念,还不快给将军跪下。”
穆序川反倒将他们搀起:“不必。”
他看了眼穆知念,欲言又止。
穆父并未察觉两人之间的微妙,而是提醒穆知念:“婚期将近,你不许再乱跑了。”
穆序川面色一凝。
没想到穆知念突然松开穆母的手,站到穆序川身旁。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一字一句:“爹,娘,我要嫁给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