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是三天后到北都的。
期间，她去了一趟舅舅家，把丁瑶的毕设作品私下交给舅妈。
又和沪城的老朋友约了一顿饭，还去做了新美甲。
到北都那天，她没见着厉川，厉川在洛城。
到机场接洛笙的人叫金茂，就是厉川新招的生活助理。
洛笙之前和他在微信上聊过几句，他本人比微信上健谈。
见洛笙精神好，便主动在车上和她聊起厉川。
他说顾总很忙，但是忙着也惦念着‘安小姐’，还把厉川近日的行程报了一遍。
洛笙得到一个关键信息，厉川要后日才回北都。
她心里叹气。
真是的。
早知道那晚道别，她就不止只亲他脸颊了。
现在，只能远程调戏一下。
她打开手机微信，挑了一个符合心意的表情包。
洛笙：【[蹭蹭.jpg]】
那边没有立即回复，应该是在忙。
不久后，车辆停在洛笙住处楼下。
洛笙指尖刚碰到车门，金茂已经从外面给她拉开车门，动作简直神速。
金茂又去开车后箱，提出一个小箱子：“安小姐，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
洛笙就只有这个小箱子的东西，伸手接过来：“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金茂跟在洛笙身后：“安小姐，我的工作就是服务你。”
洛笙转身，敷衍点头：“我有事会联系你的，你等我找你啊！”
她这样说，金茂也不方便再跟着。
“对了，安小姐！”金茂及时叫住洛笙，“明早九点你要到公司报道，我叫李司机来接你。”
金茂往后指了一下：“就这个车牌号，司机姓李。”
洛笙皱眉，不太高兴：“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视察的，你们怎么…”
她视线掠过，脑子里浮现安霁的调侃。
——你这个班该不会是包接包送，坐着喝茶吧？
——正常上班，我赌你最多一周麻利滚回沪城。
洛笙叹气一声，葱白的指尖指着金茂，教育语气：“你的职位是助理，那你要了解你需要服务的人的需求。”
“啊？”金茂傻瞪眼。
洛笙看他不明白，招招手。
金茂靠近一些。
洛笙单手遮嘴，小声道：“我不想公司知道我和厉川之间的关系，懂？”
金茂愣了半秒，点头：“懂了。”
“好了，你忙去吧，没忙的就下班！”洛笙挥手道，“我有事会主动找你。”
金茂礼貌颔首：“安小姐，再见。”
洛笙很满意金茂的一点就通，大气挥手：“再见！”
洛笙住二十八楼。
这住处离北都大学很近，是她考上大学那会儿租的。
当时，安国庆一挥手就签了四年的长租合同，也不管她住不住。
学校宿舍条件有限，在出国交换项目之前，洛笙大多时候都住这里。
这是一所高档型的酒店式公寓，有丰富的自助早餐，有健身房，有娱乐厅等等，还有二十四小时管家服务。
洛笙到家简单收拾后，开始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
她有些为难。
这时，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响了，是微信提示音。
洛笙一个纵身扑到床上，伸手拿过手机，打开。
厉川：【蹭什么？】
蹭…
蹭你个大头鬼！
洛笙撇嘴，又不自觉上翘，回复：【不蹭了。】
厉川：【喜欢你蹭。】
洛笙噗呲笑出声，回敬：【蹭什么？】
厉川：【想蹭什么都可以。】
洛笙捂着脸笑，笑完，从床上起来，拍了几件衣服的照片，发过去。
洛笙：【你觉得我明天上班穿哪件好？】
厉川：【第二件。】
洛笙点开第二张图片。
米白色的绵羊毛交织领针织衫，配流光感百褶长裙。
很温柔，很女人味的一套。
洛笙：【会不会不够正式？】
厉川：【公司对这方面没有严格规定。】
洛笙稍愣，接着瞳孔一震，憋着坏打字：【所以顾总，这是你喜欢的款式吗？】
她又发了一个表情包：【[我什么都不懂，我很单纯.jpg]】
过了半分钟，消息弹出。
厉川：【开会了。】
洛笙看着这三个字，愣了足足五秒，然后哈哈大笑。
她放下手机，把厉川说的那套衣服挂起来，等后天他回来再穿。
她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又检查了两次明天要带的资料，最后定好闹钟，斗志昂昂的进入梦乡。
洛笙做了一个梦，梦里安霁拎着她后领，大声嘲笑侮辱她：“我就说你是玩票的吧？我就说你坚持不了几天就会滚回家吧？我现在要把你挂起来，让所有人看你的熊样！”
他要用衣架把她挂起来，安国庆和丁星兰还在旁边拍手叫好。
洛笙死命挣扎，突然看见一个人，大声求救：“厉川，救我！”
厉川扶了一下眼镜，指挥：“挂高点！”
洛笙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惊醒，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机械钟，又翻身呼呼大睡。
早晨，闹钟一响，洛笙一点没赖床，一个鲤鱼打挺就起床。
她换上正式的衣服，画了淡淡的妆容，吃了丰盛的早餐，打车去公司，准备为公司洒热血。
可她的热血被堵在北都的早高峰上。
洛笙接二连三看手机，最后都不忍直视了。
心道：死了死了。
她迟到了，在上班的第一天。
洛笙下车，匆匆忙忙跑进大厦。
一楼大厅独立于大厦，顶部整片玻璃天窗，透下春日暖阳。
暖阳被洛笙的高跟鞋踩碎。
正前方是宽约十余米的大理石楼梯，两边并列多个自动扶手电梯通往二楼。
再往上，是‘百嘉集团’四个大字赫赫。
洛笙没坐自动扶梯，踩着高跟鞋跑楼梯上二楼，尽管两侧的自动扶梯此刻因为没人变成节能模式。
没人…
说明只有她一个人迟到了。
完了完了。
‘噔噔噔’跑上二楼，映入眼帘的是祥云造型吊顶，完美映衬中式风格装修。
洛笙提前做了功课。
百嘉集团，取名于‘天明昌作，百嘉备舍’，是为万事顺利。
主要业务有传统建筑、医疗研发和金融投资等，而厉川上任后，扩展投资新行业领域，比如人工智能和新能源发展等。
洛笙目光环顾四周的宏伟，心叹不亏是靠传统建筑起家的集团，这中式装修风格好气势、好磅礴。
但她此刻没时间欣赏，看了一眼手机赶快往接待台跑去。
“安小姐。”突兀又耳熟的女声。
洛笙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看过去。
梁草扎着光滑的低马尾，一身深灰色休闲西服套装，脚下黑色小高跟鞋，很精英，很干练。
她站在闸门处。
洛笙赶紧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提醒她：“不、不要叫我…安小姐，叫我…名字…呼……”
她又道歉：“对不起…呼…我迟到了…”
梁草用胸前的工作牌给洛笙刷开闸门：“洛笙，我带你去营销部报道。”
洛笙连连点头：“谢谢你啊…呼…呼……”
梁草虚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客气。”
进了电梯，洛笙抽出纸巾，细细碾去脸上的薄汗：“是厉川——”
她顿了一下，改口：“是顾总叫你来接我的吗？”
梁草看向洛笙：“顾总说你今天第一天报道，叫我留意，我看上班时间已经过了，你还没来，所以下楼看看。”
这话落在洛笙耳朵里，算是再一次被提醒，她迟到了！
她笑得有些尴尬：“我起得挺早的，路上太堵了，我不知道。”
梁草收回视线，抬头看着跳动的楼层指示灯：“早高峰是这样的。”
洛笙把纸巾随意捏进手心，好奇：“你没跟顾总去洛城吗？”
一秒。
两秒。
“叮——”电梯门拉开。
梁草率先走出电梯：“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