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如遭雷击,腿一软,差点摔下楼。
心慌间,她下意识看向傅青砚年,却只看到他淡漠如冰的侧脸。
看到玻璃窗上时夏的背影,傅青砚年面色骤冷。
“把他拖出去!”
说完,他立刻上楼。
刚推开门,傅青砚年就看到时夏站在落地窗前。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得她的背影越发单薄孤单。
听着身后走近的脚步声,时夏回过头看向傅青砚年。
她红着眼,颤声问他:“季思礼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傅青砚年抿了抿薄唇,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低沉:“你奶奶突发脑出血,医院抢救无效去世的。”
一股蚀心的痛意袭遍全身。
时夏一把挣开傅青砚年的怀抱,红着眼嘶喊:“不可能!我奶奶住院治疗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贝浅浅一插手就出事了?”
傅青砚年面色一冷:“这是意外,跟浅浅无关,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医生要你奶奶的死亡证明!”
时夏不停摇头。
傅青砚年权势滔天,医院的死亡证明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时夏哭的泣不成声,她想看清傅青砚年,可眼泪却把他的脸模糊的陌生扭曲。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傅青砚年心里只有贝浅浅。
哪怕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没了,哪怕自己失去所有,他也不会可怜她一丝一毫。
时夏哀伤空洞的表情,像细针刺进傅青砚年的眼底。
他强压下心底的异样,低声:“我没告诉你奶奶去世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受刺激。”
时夏痴痴笑了。笑得绝望。
是啊,什么都比不上贝浅浅要的这个孩子。
时夏一动不动的看着傅青砚年,那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也没有他。
没等他回神,时夏再次开口:“我想回去给我奶奶办葬礼。”
傅青砚年下意识接:“我陪你去。”
时夏却摇了摇头:“我与宋总萍水相逢,我奶奶的葬礼,我会自己办。”
傅青砚年被她平静疏离的摸样激怒:“怎么算萍水相逢?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吗?办葬礼处处要钱,你给的起吗?”
他的话像现实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时夏脸上。
多可悲,她跟了傅青砚年七年,付出了七年的感情,到最后连奶奶的安葬费都没有。
这么多年,她到底为了图什么……
时夏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
到最后,她才抬头看向傅青砚年,声音沙哑:“那就谢谢宋总了。”
她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但傅青砚年看在眼里,心里的燥火越燃越烈。
他冷着脸转过身:“跟着我。”
傅青砚年亲自开车把时夏带到医院。
一路上,她脸上都没有表情,直到医护人员把他们带到了太平间。
看到奶奶的遗体被放在冰冷的铁床时,时夏压抑已久的眼泪悄然溢出眼角。
她紧紧握着老人枯瘦如柴的手,颤着声音轻唤:“奶奶,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一遍遍喊着,却无人再应她。
心仿佛被刀绞,痛彻心扉。
无助绝望的哭声在太平间不断回荡,也回响在傅青砚年耳边。
他站在太平间门外,听着屋里女人的崩溃,烦躁的点了一根又一根烟。
不知苦了多久,喉咙再发不出声音,时夏也止住了哭声。
她呆呆跪在地上,迟迟不愿松开老人的手。
倏然,肩上一沉。
她回头,就看到傅青砚年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时夏望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只问:“是不是只要孩子生下来,我们之间的债就抵消了?”
傅青砚年一顿,喉咙紧了紧,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时夏了然地点头,推开他的手扶着铁床踉跄站起。
“那就谢谢宋总肯高抬贵手,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