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攥着背包带子的手又紧了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弯腰脱掉了鞋子。
穿着白色棉袜的脚,踩着地板上灯光散落的明暗交界线,走了进来。
这是她第一次踩在木质地板。
比家里的水泥地要软,脚底温温的。
边炀后背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微抬着下巴,正视线落在她身上。
分明脸上表情再平静不过,在空旷的客厅里存在感却格外强烈。
唐雨距离他两米外站着,背包横在身前,双手无措的不知道放哪。
边炀打开医药箱,拿出个消肿的药,瞧她一动不动唯唯诺诺的就不耐烦。
“站这么远是个什么意思?是等着老子跪在你面前给你上药啊?”
唐雨连忙解释,“我身上湿了,怕弄脏你这么好的沙发……”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赶快过来,手肿成猪蹄子,我看你还怎么写卷子!”
好凶……
他脾气怎么这么坏啊。
不过这样,也比孟诗蕊他们好多了。
唐雨眼圈泛着细细的红,往他面前站近了点。
刚才外边光线昏暗,边炀也没仔细看她。
这会儿漫不经心的一抬眼,才发现她身上几乎全湿了。
蓝白色的校服衬衫浸湿,贴在纤弱的身板上,微微透出了她上身内衣的轮廓。
这会儿,软骨头把挡在身前的包放在了地上,胸前那微微鼓起的地方,更有些扎眼了。
她老老实实的站在他面前,就跟校服衬衫扎在及膝的蓝色裙子里一样,规规整整tຊ的。
也不知道统计尺寸的时候是不是搞错了,她腰身处明显宽松了很多。
显得那腰细的一碰就能折了一样。
裙子下的两条腿也挺匀称好看的。
露出小腿和手臂很白,白到仿佛轻轻捏一下就会红透。
兴许正是这样的肤质,也更显得上面的青紫,格外碍眼。
两个人在灯光下相视了一会儿。
他的手指抵在唇边,喉结在颈线上慢慢滚动了下,不加遮掩的扫她。
这一刻唐雨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盯紧的猎物,捏紧垂在身前的手指,越发的局促又紧张。
却依旧僵硬的挺着细颈,强迫自己和他对视。
两个人仿佛在进行某种试探,又或是某种审视。
十几秒后,边炀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敲了敲身侧沙发的位置,示意她坐。
唐雨坐在沙发前一点点的地方,看他拧开了药膏,本想说自己可以涂的。
边炀却先开口了,“伸出来啊,有点眼力见行不行?”
把她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唐雨把手抬起来,肿胀的手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色。
怕她上药的时候乱动,边炀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微凉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渗入肌肤里。
身体僵硬的同时,她试图压制微微颤抖的指尖。
边炀看了她一眼,“你抖什么?疼这么厉害?”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两个人距离又近,她低着头,不敢乱看,“还好……”
结果在药膏涂上去的时候,仿佛被火焰燎到,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疼了?”
边炀动作停了下,瞧她。
唐雨小声回了句,“有点……”
边炀给气笑了,“不是还好就是有点,你上辈子是端水大师吧,自个儿疼不疼,自个儿不知道?”
唐雨被骂的缩了下脖子,“真的不太疼。”
“呵呵,行,再疼别喊出来,给老子忍着!”
边炀修长匀称的手指沾了乳白色的药膏,眼皮垂着,继续往她那红肿的地方涂药,只是动作轻了一些。
“就你这连一点肉都没有的手,是怎么敢去挡门的?知不知道这门能把人的手指头夹断?”
唐雨静静的看他涂药。
他的手指白皙又漂亮,指骨宛如竹节般分明,像是完美精致的艺术品,一看就没干过什么活。
“当时没想这么多,怕你关上门之后,我就没机会了。”
她低低的说。
边炀倦懒地涂着药,眼皮都没抬,“那你是猜错了,关不关门,你都没机会,把你放进来,纯粹是我人品好,懂?”
听到这话,身侧的那颗脑袋耷拉了下去,要把手缩回去。
边炀却一下子握住了她即将缩回去的手。
“啧,还没涂完呢,你乱动个什么劲儿。”
“你不是不帮我了吗,为什么还给我涂药……”
边炀闻言扯唇,“我都说了单纯是老子我人品好!”
把她的手丢开,站起身,药膏也扔在她身上。
“现在药上完了,我的责任也履行完了,出了这个门,你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记得走之前把房门给我带上就行。”
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衬衫,往头上松散的一套,眼不见为净似的,洗完手上残留的药膏,就去了书房。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把她隔绝开。
唐雨耷拉着脑袋,看了眼涂满药膏的手,又去看书房紧闭的门。
室内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往毛孔里使劲儿钻。
他还是不肯帮她。
那她怎么办?
孟诗蕊不会放过她的……
书房里,边炀开了台灯,正低头填写一沓出国资料。
听到外边时不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笔尖陡然顿住。
这人在他家干什么呢?怎么跟贼一样。
不过她这胆子能干什么?
手指头都肿成萝卜了,也愣是没吭一声。
让他想起了先前养过的一只奶狗崽子,一副谁都能欺负的模样,连呲牙都不会。
边炀最烦的就是这种棉花一样的怂包。
填完资料又百无聊赖的靠在躺椅上,把脚往桌子上一搭,看了会儿书。
一个小时后,边炀困了,才走出书房。
面前的景象让他微微怔住。
地面在灯光下跟镜子一样,干净的一尘不染。
茶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和文件,跟进了军队似的,在桌面上按照日期排列整齐。
包括落地窗边,他随手放地上的那些沉重的健身器材,此刻都规规整整的。
甚至按照重量的高低顺序排好在落地窗边的器材架上。
而唐雨正提着水从卫生间出来。
冷白色的灯光在她布满细汗的额头上莹润了一圈光。
边炀的视线停留在她提的那桶水上。
那满满当当的一桶水可不轻。
还有那些器材,不知道她这么纤细的身体,是怎么搬上去的?
眉心拧了拧,边炀长腿迈进走到她跟前,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一把把桶抢过去,挺拔修长的身形将近拢住她。
“涂完药就拎水桶,你脑子怎么想的?手不想要就去医院截了,搁这玩碰瓷呢?”
唐雨马上摆手,“我没事,手可以做这些的,我也绝不会赖上你!”
她只是想证明自己能干活。
边炀黑熠熠的眼眸微眯,“没用,你这又是献身的又是献艺的也没用,我都说了,我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压根没兴趣,你赶紧离开这里。”
“我有的……”
唐雨忽然开口,让边炀愣了一下。
就见她咬着发白的唇,挣扎片刻,手落在衬衫顶头的纽扣上,一颗一颗的解开。
原本正经规矩的白色衬衫,松了紧束的领口。
她本就很瘦,露出的锁骨格外凸出明显。
上面的纽扣解开完了,她的手又卷起衣服的下摆。
边炀没有说话,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再看脸,羞耻在她稚嫩青涩的脸上炸开。
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红得仿佛都快咕噜咕噜的冒烟了。
即便这样,她动作依旧没停,依旧捏住衣角往上撩。
直到脱掉了校服衬衫,露出里面鹅黄色的胸衣,裹着微微鼓起的小奶苞。
原本就知道她腰细,这会儿直观的看见小腹,平坦到微微下凹,简直特么细得要死。
估计还不如他一只手掌长。
肋骨上的那些青青紫紫,在冷白色的肌肤上,更添了几分凄冷的易碎感。
干净的想让人……揉碎。
边炀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孩看,呼吸微乱。
额前散落的黑色碎发,遮住了欲念悄无声息泛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