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褚南奚
简介:如今褚砚礼与梁朝肃明面有一层“兄妹”关系,可终究不是血亲,本质上是男人和女人。而现在,梁朝肃忿然作色,否定的不假思索,甚至有些过于积极了。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眼见不少视线定格褚砚礼,沈黎川眼皮止不住狂跳,“梁副董的确不厌恶。”他刻意高声拉回注意,“今天是我多嘴了,不够机密慎重,涉及梁副董对顾家的布局谋划,请大家不要在外多言。”众人犹如当头棒喝。心里那点桃色猜疑,眨眼消失无踪。是了。顾家盘踞西南几十年,资产估值近百亿,要是梁朝肃不断然否认,传出他对禁忌关系厌恶非常,惊了顾家小叔子,到嘴的蛋糕就飞了。
梁朝肃见褚砚礼垂头耷脑的,辨不明神色,脊背也垮塌,总归是不愉快。
他又睨褚砚礼几眼,她仍旧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支棱起来,舌战群臣的伶俐韧劲。
不由一口浊气憋在胸腔,鼓噪得很。
梁朝肃眯眼看向沈黎川,声音寒冰,戾气外泄,“你很懂我?”
“不敢。”沈黎川面上云淡风轻笑。
内里一颗心高悬。
他知道温锦衡对梁朝肃跟褚砚礼的关系,起了疑心。
刚才险之又险解释过去。
此刻瞧着梁朝肃,却不像摆脱怀疑的松懈,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愤懑。
竟是真像要为褚砚礼伸张?
可要他对褚砚礼有一丝不忍,就不会明知温锦衡怀疑,还故意显露。
完全不顾褚砚礼会面临怎么的下场。
沈黎川捏紧扶手,别有深意提醒他,“毕竟梁副董一向藏而不露,就好比这次西南顾家,三房继娶太太带过来的继女,爬了顾家继承人小叔子的床,这么禁忌背德的事暴露,顾家股票大跌,小叔子地位不保。”
“梁副董出人意料,一力扶持小叔子,百般理解,万般支持,说到这儿,可能大家都会误会,梁副董心胸宽广,能包容这般脏事。”
“但实际上,梁副董大笔资金投入,促成小叔子跟继女结婚,而结婚之后,小叔子因一意孤行,在顾家众叛亲离,为保地位只能紧紧依靠梁副董。依我看,这顾家姓梁,指日可待。”
众人醍醐灌顶,望向梁朝肃的目光七分佩服,三分恐惧。
温锦衡却是彻底放松下来,这样一个老谋深算,手段高超的哥哥,她具有荣焉,“我哥哥最厌恶男女之间的肮脏事,顾家是他——”
“我不厌恶。”梁朝肃直接否认。
他一向在外镇静从容,这次却声色俱厉,垂在身侧的手,克制不住紧攥成拳,骨节发白,青筋几乎冲破皮肉。
在场的二代不约而同心中一突,面面相觑,他们从小受家族教育,心眼眼力经受锻炼。
如今褚砚礼与梁朝肃明面有一层“兄妹”关系,可终究不是血亲,本质上是男人和女人。
而现在,梁朝肃忿然作色,否定的不假思索,甚至有些过于积极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眼见不少视线定格褚砚礼,沈黎川眼皮止不住狂跳,“梁副董的确不厌恶。”
他刻意高声拉回注意,“今天是我多嘴了,不够机密慎重,涉及梁副董对顾家的布局谋划,请大家不要在外多言。”
众人犹如当头棒喝。
心里那点桃色猜疑,眨眼消失无踪。
是了。
顾家盘踞西南几十年,资产估值近百亿,要是梁朝肃不断然否认,传出他对禁忌关系厌恶非常,惊了顾家小叔子,到嘴的蛋糕就飞了。
气氛严肃起来,所有人讳莫如深。
褚砚礼止不住的寒颤,一股铺天盖地的,感同身受的惊恐害怕,在她血管里凝结成冰,深深冻结四肢百骸。
梁朝肃对顾家禁忌如此冷血狠辣,那同为禁忌关系的她呢?
是不是会比跟白瑛分析的那些下场,还惨一百倍。
她实在待不下去,趁着众人还在震慑中,迅速拉门离开。
………………
褚砚礼回到楼下小包厢。
这么长时间,一众人早唱的嗓子哑了,酒也喝饱了,横七竖八瘫在沙发和地上,你一言我一语,畅谈心事。
见她来了,弥勒佛带头讨伐她缺勤团建。
褚砚礼见他不是真的生气,更像玩闹,回得没有很正式,“不是说这是我的欢迎会?”
“死相。”弥罗佛捏兰花指点她,“几个碟,几个菜啊,这样呛领导。”
弥勒佛手短,圆圆白白的,捏兰花指,胖萝卜扎两小辫。
褚砚礼被逗笑,在楼上紧绷的神经,舒缓一点,“没办法,土行孙施展遁地神通,呛人是物理附带。”
弥勒佛觉得这句回的对味,刚想顺几句,旁边泰多多实在受不了,推他。
“我的佛,您往那边挤黄角大仙行吗,月亮不能种菜,也没必要挤扁吧。”
弥勒佛听话挪了挪,“行了吧,谅你酒后失德,我不计较了啊,上班给我尊敬点领导。”
褚砚礼又松懈一些。
在包厢胡侃了一会,陆陆续续有人告辞回家,褚砚礼有意等着泰多多。
楼上这一遭,她逃跑的心坚定成秤砣,不止坚定,还刻不容缓。
泰多多一提出要走,褚砚礼立即跟上。
下楼时,佯装无意问,“璀县是不是有个裕同书院啊,现在门票要钱吗?”
泰多多扭头盯着褚砚礼看几秒,叹口气。
褚砚礼一个实习生能破格转正加入专项组,他们私底下都猜测是不是有后台。
可如今看小姑娘总是没事找话,努力想跟老员工混交情,实在不像有后台的硬点子,挺可怜的。
“不要钱,会进大门就行。”
褚砚礼一脸惊喜,“那查不查证件,我身份证丢了,能不能去玩几天吗?”
泰多多知道她是套近乎,不会真的去。
但也没有挑破敷衍,只是拍拍她肩膀,“能,找我们县城的短途中巴车,不查证件,住宿小旅馆也不查,但是,你没时间,咱们项目组加班到解散。”
褚砚礼心里激动,她已经上网查到坐车不用证件,这次想问的是,没有证件能不能生活。
能生活,她就能藏起来。
到了楼下,褚砚礼殷勤送泰多多上了出租车,自觉拍下车牌号,告诉泰多多回到家,记得告诉她一声儿。
司机闻言从后视镜看她们,“小姑娘,这话说给我听得的吧,放心,叔这是正规公司,家里女儿跟你俩一般大,禽兽不了。”
泰多多有些尴尬,却体会褚砚礼细心好意,“知道了。”
心下决定以后在公司,有时间多照顾褚砚礼一些。
褚砚礼笑眯眯目送她车尾消失。
往回走时,步伐都有些轻松雀跃。
她以前尝试离开,潜意识认为没有证件寸步难行,所以每次都要千方百计拿到证件才跑。
而往往,她不用证件时还好,一用证件,梁朝肃闻着味儿,就能过来逮她正着。
这次她吸取经验教训。
大局在她啊。
经过路边垃圾桶,有矿泉水瓶散落在外,褚砚礼好心情捡起来。
帮垃圾找到垃圾家,垃圾不要破坏我的家,地球母亲……
她嘴里嘟囔陡然顿住。
一辆车滑行过来,后座车窗降下。
从她附身抬头的角度,灰银色垃圾桶盖子,顶着一张梁朝肃的脸。
肃穆,威慑,写满压迫。
可怎么看都不像垃圾,像刀,像枪,像封喉毒药,一切致命的东西。
褚砚礼退后几步,视角变换。
白玉京外立面五颜六色的灯光,辉映他高高在上。
明明平视,却像俯视她,如同俯视垃圾桶。
俯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