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宴礼
简介:“夫人送的。”宁星卉坐在床上,低声道。赵煦之酷爱丹青,见了此画,满心满眼都在那上头,压根没注意宁星卉情绪不对,他站的离画更近了,啧啧称奇道:“笔锋、色彩,如此之精妙,不愧是出自沈公之手,也是时家的手里才能有沈公亲笔。”宁星卉抓了转眼珠,呐呐的说:“是啊,夫人真厉害。”赵煦之这才看见她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神色十分萎靡。“怎么了?”他坐到床边,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不高兴了?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替你了吗?”
绿盈阴阳怪气,“谁知道呢?”
“你!”宁星卉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委屈的眼泪直淌,她哽咽着,语无伦次的说“我不许!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要告诉侯爷去,你这样污蔑我。”
绿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三岁小孩儿吗?就算你告诉他了,那又能如何?现在侯爷放在心里头人的人是谁?你不会没点数吧?”
宁星卉整个人愣住,两眼通红,随即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骗自己就没意思了。”
绿盈轻蔑一笑,“有些事情说穿了就没意思了。”
她缓缓走到宁星卉身侧,低声道:“你都多久没和侯爷同房了?”
宁星卉一愣,脸色煞白。
她嗫嚅着说:“我怀孕了。”
绿盈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男人床上的话不可信,可若是他连床上的话都不愿意敷衍,那该是有多厌弃你?”
绿盈说完,转身就走了。
宁星卉呆呆的杵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游魂似的飘回主院,走进卧室,躺在床上,拉好被子。
片刻之后,被子里溢出一丝呜咽。
她哭的两只眼睛都肿成核桃的时候,赵煦之来了。
只不过他不是听闻居荷苑的事才过来看的,而是来陪宁星卉的,因此宁星卉和绿盈的那场口角他并不知情。
一进门,他第一个看见的便是那副绘林图。
“这画不错,谁送来的?”他随口问道。
“夫人送的。”
宁星卉坐在床上,低声道。
赵煦之酷爱丹青,见了此画,满心满眼都在那上头,压根没注意宁星卉情绪不对,他站的离画更近了,啧啧称奇道:“笔锋、色彩,如此之精妙,不愧是出自沈公之手,也是时家的手里才能有沈公亲笔。”
宁星卉抓了转眼珠,呐呐的说:“是啊,夫人真厉害。”
赵煦之这才看见她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神色十分萎靡。
“怎么了?”他坐到床边,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怎么不高兴了?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替你了吗?”
宁星卉呆呆的,一句话没说。
过了很久,她眼睛里的泪一滴一滴打在背面上。
赵煦之一顿,心脏顿时像被锤了一拳似的,闷闷的痛。
她抬起头来,看他,“煦之,我是不是选错了?”
“什么?”
宁星卉一字一句的说:“救你,我是不是选错了?我当初不知你家中有妻,也不知你不仅有妻,还有通房。”
“我宁星卉,是生来低贱,才要给人做妾吗?”她反问。
赵煦之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现在这情形,我也没办法……真的……”
宁星卉很想大骂他一顿,很想拧着他的胳膊,揪着他的脸,像他们过去的四年那样,但是现在是侯府,深宅后院,她甚至只有在居荷苑,才能不对他行礼。
她承认,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也做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甚至在绿盈出现以前,她也并未把时婳放在眼里。
但现在,她后悔了。
她往床上一趟,“我困了。”
“好,我陪你歇息。”赵煦之立马说道。
两人躺在床上时,赵煦之说:“等孩子生出来了,我带你去郊游,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宁星卉淡淡的说:“一家三口?我与侯爷不是一家三口,你与夫人才是,再加上绿盈吧。”
赵煦之开始觉得头疼了。
他爱宁星卉吗?显而易见是爱的,但这份爱情不如他们在山村里的那四年纯粹,他现在脑海里、心里,掺杂了太多东西,当年他可以把自己当做山野村夫专心致志的爱宁星卉一个人,但现在不行。
“不是的,我心里只有你。”他这么说着,“更何况……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时家会把女儿嫁过来,若没有时婳,你会是唯一的主母。”
但他心里知道,不可能。
宁星卉在心里大笑,这种话赵煦之说过好多次,宁星卉从一开始的深信不疑,但到了今日,她开始觉得,赵煦之怎么会不知道呢?
在来了府里之后,她也隐隐约约听下人说起过,赵煦之出征之时,他和时婳已经交换了庚帖,合过八字,可以说只要他再晚一个月出征,他们两个就该拜堂了。
这种情况下实在怎么可能退婚呢?
她只是在山野中长大,但并不是个傻子。
但是——她看了看墙上的画,又看看赵煦之俊朗的侧脸,又一次在心里选择了妥协。
“好,我信你。”
夜色深深,赵煦之等着身旁的宁星卉呼吸声逐渐绵长了,这才披上衣服翻身下床。
外面月上中天,廊下凉风习习,他唤来伺候宁星卉的奴婢,问道:“今天出了什么事?”
奴婢把今天所有事一五一十说了,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说谁的不是,赵煦之听完,脸色微沉。
奴婢说道:“咱们姨娘肚子里怀有身孕,本就该顾及着心情的,绿盈姨娘实在是口无遮拦,说什么聘则为妻,奔者奔则为妾……咱们姨娘可不能轻易生气。”
赵煦之闭了闭眼,疲累不堪,“既然如此,罚绿盈三月月俸,不许她再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