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陆家庄园如潜伏在夜幕下的野兽。
姜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先去儿童房看了眼陆小白。陆小白已经睡着了,书桌上摆着他没写完的数学作业。
看到【5+8=20】的答案时,姜玉只觉得更疲惫了。
她哈欠连天回到自己的卧室,正要脱鞋子睡觉,忽然朝浴室那边望去——浴室里的灯亮着,里面传来清脆的水花声。
陆闻璟在洗澡。
早不洗,晚不洗,偏偏掐着姜玉回家的点洗澡!
浪子之心,昭然若揭。
姜玉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差点流眼泪:“我命好苦...”
高中生物知识表明,植物顶芽产生的生长素会向下运输,生长素浓度过高,会抑制侧芽生长——但陆闻璟显然是个异类。
陆闻璟的侧芽生长得太好了....
虽然姜玉在过程中的感受十分不错,可陆闻璟比南孚电池还夸张, 续航时间超级长。
姜玉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对策,最终一咕噜爬起来,迅速跑进衣帽间。
...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陆闻璟腰间系着白色的浴巾,裹挟一身温热的水汽出现。他用了tຊ宋华研制的生发剂,头发长得快,发梢已经有一簇簇的黑茬。
如同刚从深空海岸中走出来的神,带着一种神秘沉稳的气势,朝床上走去。屋内只开着昏黄的壁灯,姜玉正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贼兮兮地看着他。
陆闻璟喉结滚动,她真可爱,想...
这也怪不了他想要,素了四年的男人开荤,梦里都是姜玉的身影。
他想靠近,想侵占,想永远将她留在身边。
“你洗完澡啦。”姜玉眨眨眼睛,主动打招呼。
陆闻璟黑眸如深海,弯腰,微湿润的手指抚上姜玉的头发,嗓音低沉:“听陆鸣说,你得罪顾家夫人了?”
姜玉乖巧回答:“是呀,她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只是小小反击了一下她。你不会怪我太冲动吧?”
陆闻璟道:“不用担心后果,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姜玉乖乖点头:“嗯嗯。”
灯光昏暗,柔柔灯光洒在姜玉的脸上,她双眼明亮,皮肤白皙细腻,一颦一笑总能勾得陆闻璟暗潮汹涌。
陆闻璟掀开被子,正要覆盖上去,黑眸一顿。
蚕丝被褥掀开,姜玉藏在被窝里的身体展露出来,并不是婀娜多姿的身体轮廓,而是——
炎炎夏日,她裹得像冬天的猪。
姜玉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加绒围巾,身穿厚厚的东北花棉袄,下面套厚厚的棉裤,穿了好几条厚厚的袜子...
陆闻璟沉默了。
姜玉笑嘻嘻,嗓音清脆无辜:“屋里冷,我穿得有点多,你不会介意吧?”
这是姜玉想出来的对策。
只要她穿得够厚,陆闻璟就拿她没办法!
以前姜玉晚上穿薄薄的浅色丝绸睡衣,往床上一躺,婀娜多姿,勾人犯罪。她现在换上这种土里土气的衣服,简直像杀完猪的东北村妇,看陆闻璟怎么下得了口?
嘿嘿,她真是个小天才!
姜玉正沾沾自喜着,就看见陆闻璟默默地伸手...
姜玉:!!!
陆闻璟取下她厚厚的围巾,又脱了她厚厚的东北棉花袄、红色毛衣、黑色毛衣、短款马甲、加绒线衣、暗红色秋衣、羊毛保暖衣,再脱了她厚厚的棉裤、打底秋裤、打底白色毛裤、纯棉毛袜、白色短袜、丝袜...
姜玉感觉他在扒玉米。
她就是玉米,对方十分有耐心,将玉米外面那厚厚的壳一点点剥下来。
耗费了十几分钟,床上都快被姜玉换下来的衣服堆满了。
姜玉欲哭无泪,抱着被子抱怨:“我穿这么多,你还不放过我?”
陆闻璟不禁笑了,黑曜石般的眼眸有温柔的光。
灯光融融,一笑倾城。
姜玉被那明晃晃的笑容惊艳了,陆闻璟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姜玉额头落下一吻:“不做,睡吧。”
他也知道自己前两日太狠,姜玉苦不堪言。
所以,今晚放过她。
姜玉被他抱在怀里,警惕并未放松。
她抬起小脑袋,嘀咕道:“这就睡了?”
陆闻璟合眼,睡意袭来:“嗯,睡觉。”
姜玉疑窦丛生,还是不敢相信陆闻璟会和她盖着棉被纯聊天。她万分怀疑,担忧陆闻璟会趁着她睡着后,再偷偷摸摸搞她。
姜玉戳戳他胸膛,浑然不知自己在作死,还在抱怨:“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肯定在装睡。”
陆闻璟本来都快睡着了,被姜玉纤细的手指戳胸膛,胸口好似被羽毛撩拨。
他又缓缓睁开眼,捉住姜玉乱动作的小手,嗓音沙哑:“睡觉!”
姜玉鄙夷:“我就知道你没睡着!你在装睡!”
实际上并没有装睡、也没有其他心思的陆闻璟:...
良久,陆闻璟无奈道:“你自找的。”
他对姜玉本就无法抵抗,现在姜玉还不知死活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简直是自讨苦吃。
陆闻璟如黑夜中的豺狼虎豹,慢慢靠过来,她杏眼睁大,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你你你——啊!”
啊——
她就知道,陆闻璟不安好心!
浪花翻涌,一浪接着一浪,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
...
京都某平民小区,姜家灯火通明。
“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做饭,我都快饿死了!”姜明不耐烦地揉揉肚子,他长得肥胖,头发染成招摇的红色。
姜敏坐在沙发另一侧,仔细地涂口红化妆,嘀咕道:“爸,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花完了,给我五万块吧。”
姜父语气不耐烦,再次拨打姜母的手机号码。
可姜母的手机已经关机,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姜父脾气暴躁,一把将手机狠狠砸到地板上:“妈的臭娘们儿,让她去找姜玉要钱,现在都还没回来!皮痒了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