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梅不可置信地看着贺书杰。
“贺书杰,你知道我现在搬出去,她们会怎么想吗?”
“她们会认为我是被说中了,没脸待下去!”
她搬出去,不就是坐实了那些流言蜚语吗?
此刻好像有一道瑟瑟秋风吹过,沈玉梅心中悲凉不已。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解释?任由她们对自己指指点点。
贺书杰薄唇动了动,神情似乎有些犹豫。
最后却还是说:“我送你离开。”
也是,他那么喜欢苏莹莹,是怕她介意吧。
可自己与他分明什么也没有,现在却要像个介入者一样羞愧的逃走。
更何况,当初是他将自己带过来,让她住下……
沈玉梅嘴里发苦,来的第一晚,脑袋里涌上的那些希冀如泡影般,在此刻尽数幻灭。
“不用了。”
她看着贺书杰,嘴角的笑牵强又苦涩:“贺书杰,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你既在乎我,但也不爱我。”
沈玉梅呢喃说着,率先转身朝家属院外走去。
贺书杰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心头浮上一股烦躁。
他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走着。
直到军区大门。
贺书杰没有假条,不能出去,只能隔着一扇门,看着沈玉梅越走越远,始终没有回头。
他心里也像有草在冒芽一般,刺痛,又心烦意乱。
好一会儿,贺书杰才转身回了屋子。
却看见本该离开的苏莹莹正坐在床上,打量着屋子里面的一切。
他微微皱眉:“出去。”
苏莹莹却没动,娇嗔似的开口:“她的东西都带走了没?我要住进来。”
贺书杰脸色微冷,眼神锐利。3
彼时,回来取落下的身份证明的沈玉梅,将苏莹莹的话听得清楚。
贺书杰的沉默,更像是一棒子狠狠敲在她的后脑勺,疼得她发蒙。
原来不是因为流言才让她搬走。
而是因为苏莹莹想住进来……
沈玉梅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贺书杰,再也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上辈子,那个曾赤诚的爱过自己的少年模样!
眼眶也隐隐有些不合时宜的热意,她仓皇地低下头,狼狈逃离。
屋内。
贺书杰不知道沈玉梅的去而复返。
沉默过后,他看着苏莹莹,语气冷淡:“苏小姐,任务到今晚就结束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也不要再去针对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会将一切告知令尊,让他好好管教你。”
先前,苏父跟洋人有一批古董交易。
他被上级安排保护苏家人的安危,为了任务能顺利完成,才对苏莹莹一再忍耐。
如今任务即将结束,他终于能将关系撇清,把话说明白。
苏莹莹没想到贺书杰会这么说,脸涨得通红:“贺书杰!被本小姐看上是你的荣幸!你不要不知好歹!”
贺书杰丝毫没有理会她,让开房门:“请离开。”
苏莹莹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眼圈刷的就红了。
“走就走,谁爱待这种破地儿!”她撞开贺书杰,哭着跑走。
贺书杰没看她,视线停留在房子里,看着沈玉梅曾居住的痕迹。
等视线落在枕下露出的纸张时,他诧异上前,就发现这是沈玉梅的身份证明。
贺书杰对折好收起,打算等下次见面还给她。
却没想到,竟再也没见过沈玉梅。
只听人说,她从家属院离开的当天,就去了沪市。
……
转眼,三年过去。
这几年里,贺书杰经常能从战友的闲聊和广播里,听到沈玉梅的近况。
比如她的歌又拿奖了,亦或是她又去了哪演出,轰动全城。
“当初沈玉梅来我们军区演出,我就有预感她要大火,这不,真成大明星了。”
“这沈玉梅可真厉害,从名不见经传,到火遍大江南北,就花了三年。”
贺书杰听着,视线落在刊物封面上,穿着红衬衫黑长裙的沈玉梅。
记忆里她及腰的长发被剪短到肩,还烫了卷,时髦又靓丽。
是个大歌星。
却也不像他认识的那个沈玉梅了。
贺书杰有些恍惚,又忍不住想,她如今真的实现了梦想,应该很开心吧。
忽然,手里被塞了一摞东西。
他回神看去,就瞧见是一摞磁带。
“连长,我买多了,送你几盒。”
贺书杰看着说话的新兵,又看了眼磁带上沈玉梅的照片,没有拒绝。
这一晚,贺书杰是听着磁带睡去的。
沈玉梅的歌声从现实,萦绕进梦里。
他也梦到了很多从前,也越发怀念从前和沈玉梅在沈家塘生活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走廊里的警铃突然尖锐的响起。
贺书杰迅速起身集合。
就听通讯员说:“外资大楼发生火灾,救援人手不够,领导让我们连队过去帮忙。”
贺书杰立刻整兵出发。
到附近时,就看到冲天的黑气,以及不断爆炸的声响。
他不敢耽误,立刻组织人进场救援。
匆忙间,却看见一个女人抓着一个兵,面色惨白:“里面还有人!就在大堂……”
赫然是沈玉梅的经理陈姐!
她不是该和沈玉梅在一起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儿?
贺书杰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听陈姐嘶声大喊:“玉梅、沈玉梅还在里面,你们一定要救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