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词正看着照片出神,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发现居然是邱子与。
“原来你在这呢?”邱子与站在门外,往房间里探了探头。
“不是说今天忙吗?”
谢月词有些诧异,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就看见邱子与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
“公事。”邱子与指着身边的年轻警员,“我队里的,方岳。”
又指着谢月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谢月词……你就叫他南哥吧。”
“南哥,您好。”方岳看起来就像才毕业的年轻小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连说话都显得特别得中气十足。
谢月词也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之后,邱子与就让方岳先带着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去做笔录。
“怎么回事?”
邱子与耸耸肩,“早上有人爬山的时候,在镇南路狮子山下发现了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尸体旁边有身份证,我发现死者以前也在幸福孤儿院待过,想着你今天肯定来这儿了。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先到这边来调查调查。”
“刚才叫院长过去的是你们?”
“是啊。”邱子与一听,就反应过来,刚才院长去见他们之前,肯定是和谢月词在一起,“你这里有什么进展没有?”
谢月词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环顾了一下房间,“没有。”
“要不要我再去问问?他们说实话了吗?”
“应该不是假话。”谢月词摇摇头,“他们对谢澜沧的事情没什么避讳的。”
邱子与竖起大拇指,“看来你也不需要我嘛,人缘这块,你确实是这个。”
“人家也是看在捐助的面子上。”
“哦~,原来是钞能力。”邱子与露出几分羡慕,“早知道当初就该跟着你去创业。当不了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当当股东也好啊。”
谢月词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祖上都是书香世家。谢月词最开始在A科大读生物,也是打算遵循父母的意愿走科研方向的。
但自目睹谢澜沧死在生物科研室的那张实验桌之后,谢月词就患上了PTSD,一看到研究的生物被放在实验桌上,他就会感到天旋地转和头疼等症状。后来越来越严重,连看到血,都会头晕目眩。
熬到研究生毕业后,谢月词索性离开了学校,自己闯荡开了一家环保公司。说出去就是处理垃圾,似乎不上档次。所以谁也没能预料到,谢月词能凭借着一个“有机物污染无害化处理”的专利就完成了D轮融资,而像这样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专有技术,南环集团有近千项。
谢月词眉毛一挑,“你来我就得要吗?我可不要你。”
邱子与呸了一口,看到远处走来的方岳,率先走了过去。
方岳说:“邱队,笔录都做完了。顾之树七岁被领养之后就没有再回过孤儿院了。我看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要不我们直接去收养顾之树的父母那边?”
邱子与拿着笔记本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回头看了谢月词一眼,“一起?”
谢月词扫了房间一样,将手里的照片塞进口袋里,然后将柜门关上。
三个人走到楼下,正要遇见迎面走来的院长。
“是要走了吗?”
“是。”谢月词停下脚步,“我就先走了。捐助的事情,我会让助理跟进,看能不能弄成长期的公益项目。”
院长听到谢月词会长期捐助,忍不住激动起来,“感谢感谢,真心感谢南总对我们孩子们的帮助。”
“南哥要捐助孤儿院?”方岳肃然起敬,看谢月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大善人啊。”
“是啊,南总有善心。”
邱子与看见方岳和孤儿院院长对着谢月词花式吹捧,忍不住暗暗发笑。
院长和谢月词说完,也不冷落邱子与和方岳,说了几句案子的事情,又说,“警方的事情我们一定配合。如果有关于顾之树的事情,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她说着,又看着谢月词苦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多事之秋似的。我上午才和您提到小树呢,结果一转眼,就和我说小树也死了。”
谢月词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你说什么?小树?”他问道。
“是啊。”院长点点头,“小树被领养之后,就改名为顾之树了。我也是刚刚才从这两位警官这里得知的消息,说是小树的尸体被人在狮子山挖出来的?”
谢月词猛地回头,目光沉沉地盯着邱子与。
邱子与还有些愣,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谢月词,“怎么的?你也认识顾之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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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谢澜沧和顾之树认识?”
即便是见多识广如邱子与,也着实被这两个案子的梦幻联动给震惊到了。
他想了想,“不过,也是。毕竟两个人都在幸福孤儿院待过……不过顾之树不是七岁的时候就被领养了吗?他们之间有联系吗?孤儿院出去的孩子这么多……”
“他们不但有联系,而且应该还关系匪浅。”谢月词将口袋里的照片递给邱子与,“你说小树会不会也是徐镭杀的?”
邱子与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的三个人,“我觉得可能性不高,毕竟谢澜沧和顾之树的死法不太一样……谢澜沧的尸体放在人来人往的学校,但顾之树的尸体却埋在了深山老林。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心态。前者的凶手对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根本不担心尸体被发现,但后ᴊsɢ者显然不想让人发现顾之树的尸体。”
谢月词沉默了一会儿,“顾之树什么时候死的?”
“死亡时间太久了,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差不多有十年了。但我们调查到2022年4月的时候,顾之树的父亲曾经到警局报过案,说顾之树失踪了。我估计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已经遇害了。”
邱子与说着拍了拍正在开车的方岳的肩膀,“不回局里,直接去顾之树家。”
“好嘞。”
邱子与看了看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的谢月词,“你怎么看?觉得两个人的死有关系?”
谢月词睁开眼睛,就那样仰着头盯着车顶看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只有这个线索了不是吗?”
邱子与知道谢月词的意思,不管是不是,他都会当做是去查,因为这是现在唯一能走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