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跟周士杰约好去浙江面谈。
黄茉的孩子还小，没法出短差，边月打算带程弗洲去。一来拎包有劲儿，二来想在臭小子出国之前带他先长长见识，就像当初程思年带她出去应酬一样。
程弗洲这个臭小子上课没交手机，边月微信刚发过去，他就秒回了，答应的很痛快，还顺便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发过来，方便边月订票。
既然程弗洲国外高中的 offer 已经拿到，边月也懒得管他上课玩手机的事儿，毕竟已经不在国内这个赛道混了。
边月买完二人的机票，把航班信息给周士杰发了过去，那边会安排接机和食宿。
菁华中学一放学，程弗洲就在门口看到了王军的身影。
同行的温开心吓得一激灵，“洲哥，你最近又犯啥事了啊？”
程弗洲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来接我放学的？”
温开心干笑两声，连忙说自己要去书店找温快乐，赶紧逃离。
校门口这条路被接孩子的家长堵死，程弗洲跟着王军绕到另一条街，上了车，边月早已在后座久等。
“你的行李徐姨都已经收拾好了，就住两天一夜，”边月抬手往后备箱指了一下。
程弗洲的书包摘下来往副驾驶一扔，人上了后座，“就咱俩去？”
“嗯，”边月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我们这次去的目的是谈合作，想要他们成为我们的代工厂，今晚先吃饭，顺利的话我们明天参观他家工厂。”
程弗洲的神色变了变，他爸的产业这两年生意不景气，他家滞销了好多产品都在库里压着。边月接手了这么几天，就要找代工厂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边月察觉到程弗洲异样的视线，摘下黑框眼镜捏捏鼻梁。
程弗洲往前看了眼王军，又凑近了边月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做到的？该不会你真的睡服……”
这几天他在网上冲浪太多，好的坏的消息看了不少。庭审那天他真的被边月惊艳到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那么耀眼。消息看得越杂，他越容易被网上的消息影响心态与判断。
边月一个眼刀剜过去，“你小子想找死直说。”
程弗洲闭了嘴，唇角却扬了起来，“我也觉得你天天穿得灰扑扑的跟个淤泥似的闷骚老古板也不太像是。”
边月实在忍不了了，抬手猛捶程弗洲脑袋：“不会说话就闭嘴。”
程弗洲心情极好，翘起了二郎腿瘫在座椅靠背上，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程弗洲好像又长高了些，边月见他长腿挤在前面座椅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滑稽感。
程弗洲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思路错了。就边月先前以及现在的这些恶心黑白灰穿搭和日日戴着的大黑框眼镜，他爸是绝对看不上的。
他曾经一度怀疑边月靠不正当关系上位得到程思年的青睐，但最近边月的营销手段令他刮目相看。
边月这个老女人是有点东西的。
被当做是老女人的边月此时正对着镜子撸妆。
去机场的高速很是平稳，边月快速扫上粉嫩嫩的眼影与腮红。
程弗洲撇嘴，“咱这是去机场，用得着这么浓妆艳抹吗？”
边月对着镜子欣赏了下，缓缓开口道：“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宝时钟表的野生代言人了，不得注意一下形象嘛。”
“上班的时候不用注意？”程弗洲又问。
“上班又没人拍我，”边月又补了层亮晶晶的唇釉，“机场不一样啊，那么多明星网红都有机场路透图，咱也整一个。”
“有人拍你吗？”程弗洲一脸嫌弃，“就穿你这一身黑色西装？”
边月拉了下腿边的袋子，“浙江暖和，我带了个风衣。”说话间她把黑色西装外套脱掉，里面是件浅灰色的半领羊毛衫。
程弗洲还没来得及闭眼转头，边月就接着解开扣子，拉开西裤拉链，挺腰利落脱下，露出里面的牛仔裤。
“看什么看？”边月一边叠着西装，一边瞪他。
程弗洲默默伸出一个大拇指，“牛，车上两个男人呢，就直接换起衣服来了。”
“里面又不是没穿。”边月把整理好的西装装进袋子里。
程弗洲的手摸过边月放在座位上的黑框眼镜，试着戴了一下，居然没有度数，心思微动，摘下来之后没还回去，拇指轻轻摩挲着眼镜腿。
边月从包里翻出眼镜盒，扔程弗洲身上，“玩够了就给我装进去。”
程弗洲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倒是快，眼镜塞进盒里转头再往边月身上一扔，一点儿亏也不吃。
边月瞪了程弗洲一眼，才缓缓把眼镜盒塞回包里。
快到机场，程弗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毕竟对他而言，这是去别的城市玩。
王军刚停好车，程弗洲就蹿了下来，帮王军往下搬行李，分别的时候王军跟边月确认，“周日晚上十点的飞机？”
边月坐在后备箱换上高跟鞋，“十点落地，王哥到时候你跟张哥看看谁有空过来接我们。”
“好。”
边月只背一个小包，装着二人的身份证件，行李箱和大旅行包都在程弗洲那，小伙子劲儿大，当苦力正好。
托运完行李程弗洲都没看见有人拍边月，他上下打量着边月的这一身穿搭，“你是不是白打扮了？”
边月随手一指，“喏，拍完了。”
程弗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戴着帽子的黄茉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用手机拍？”程弗洲问。
边月冲黄茉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转头带着程弗洲去安检，“用手机拍出来才真实，群众不是傻子，我又不是明星，不可能有背单反的站姐。照片画质太好太美，他们肯定不信。”
“心眼真多，”程弗洲感慨了一句。
边月把事情想得太细了，以后他想要跟她斗，还真是有点挑战性的。
“心眼不多点，宝时早就没了，”边月把程弗洲的身份证递给他，现在程弗洲还在读书，她不想跟他讲太多糟心事儿，“带你出来不是让你玩的，多看，多学。”
程弗洲“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