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你怎么知道我是导演？”
卓昭摇了摇手里的纸张：“通告。”
“腿好了？”苏棠随口问。
“没事儿，我可以坚持的。”卓昭一派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苏棠也没什么跟他聊的了，所幸城门口到剧组距离不远，她在前面走，卓昭就跟在后面，乖觉地不多话。
进了剧组，她径直钻进导演棚。
卓昭脸上流露出微微失望，却很快转换成大大的笑容，冲工作人员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卓昭，饰演男三陆尧！”
缇娜看了眼卓昭，又看了看旁边若无其事开盒饭盖子的苏棠，八卦：“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遇上了呗。”苏棠说。今天的菜还行啊。
“最好是遇上了，别是蹲你的。”缇娜防备道。
“蹲我干什么？”苏棠倒是没多想。
“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缇娜又觉得不对，“不会是你把他弄进来的吧？”
“？”苏棠塞了一腮帮子的饭，好不容易咽下去，她道：“你不会以为我俩加了微信，然后勾搭上了，我就那啥……给他开后门儿？”
“不是吗？”
“快闭嘴吧你！”苏棠喝水，“你把我娇夫幼女置于何地？”
“不是就好。”缇娜慎重提示，“那你后面就要注意了，别被人利用，别让人误会。”
苏棠听进去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卓昭跟着自己进来，是不是想狐假虎威？如果进来的时候，她一个热心开口帮他介绍，大家是不是以为，他真是导演塞进来的人？
她敛了眸色：“行，我一定注意。”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苏导家属”又来送咖啡了。
趁着换场之间的间隙，苏棠问：“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又’？不欢迎是吧？耽误你看美男了是吧？”沐时笑得十分“核善”。
“你说今天带小糖果去打疫苗的嘛，”苏棠开玩笑，“怎么了，这是闻到什么味儿不对，要来宣誓狗权？”
沐时冷哼，半真半假：“对对对，闻到小狗的骚味了。”
吃醋？女儿都挂脖子上了，还吃醋？
苏棠趁机诉苦：“你看看我，忙得早上不洗脸、晚上不洗头，成天在这些工地上灰头土脸的，谁喜欢？”
“我喜欢。”沐时飞快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苏棠也假意要啄一下，却临时改啄小糖果的嘟嘟脸。
“走了！”调戏完，苏棠满意离开。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卓昭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家庭，幸福，甜蜜，这些词从来离他很远很远。
他，也想要。
“卓昭人呢？”苏棠拿大喇叭喊，“先走一遍！”
这一场，场景设在校场，男主警告男三离自己的妻子远一点，用射箭的方式武力威慑。
饰演男主的航子瘦得一身排骨，他从道具那里接过几张弓，试了试，有些苦恼：“苏导，男主武力超群，这小弓拍起来太假了，大弓我有点拉不开，动作不好看的。”
不光动作不好看，也射不中。虽然拉弓和射中可以分成两个画面，但肯定没有直接命中红心刺激感官。
苏棠想了想，说：“有没有会射箭的替身？来一个。”
没人答。
缇娜低声道：“苏导，我们这成本，没有的哈。”
实在没办法，那就只有……苏棠的目光突然扫到人群中挂着闺女的沐时。
“等一下。”
苏棠把沐时拉到一旁：“我记得你之前去过什么射击俱乐部，还请过教练，花不少钱，还会吗？”
“干什么？”沐时问。
“江湖救急，给我男主当下替身。”
沐时看了下靶子的距离，又问她：“刚才是不是说，这是男主警告旁边那个离自己老婆远一点的戏？”
“是啊。”
“那可以，没问题。”沐时答应。
昨天他驱车离开时，抽一眼看向往回跑的妻子，可看到某人在城门下面等呢。
苏棠还以为他做替身也尽职尽责，要将剧情了然于心。
沐时将小糖果放在推车里，就放在旁边，让助理小湾看着。欧阳枚穿着戏服，让人把她的椅子也搬到旁边，和小糖果坐在一起tຊ。
很快，妆发组给沐时弄出个男主同款背影。
沐时背影出境，挺括的戏服将他撑得越发宽腰窄肩。他拉弓搭箭，动作标准。
“嗖”！射出的箭矢正中红心，靶子都烂了。
“好，咔。”苏棠冲对讲机说，“换。”
航子立刻上去，给沐时递烟：“哥，您给指导一下呗？”
“不用，谢谢，”沐时把烟推了，“可以啊，你拉一个。”
航子很聪明，一点就通，沐时帮他摆了下动作，就准备去换装。热死了。
他正转身要走，卓昭拦上来。
沐时微微皱眉，是他刚刚眼神不够狠，还是靶子不会喊疼？这人是多没眼色。
卓昭：“哥哥，能不能也指导我一下？”
沐时有心不想理他，可不理他，他又去找苏棠怎么办？
于是他耐着性子把卓昭扳苞米似的扳了几下，然后扬长而去。
缇娜又凑过来了：“你老公还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苏棠在看下一场的剧本。
缇娜一一细数：“你看，又带孩子，又不抽烟，人嘛，这个年纪算保持可以的了……”
“什么叫这个年纪？”苏棠不爱听了，“我跟他一个年纪！行了，你能不能有点儿正事？欧阳枚呢？”
缇娜站起来四处看：“刚刚还在你女儿旁边……那里那里！”
苏棠顺着缇娜指的方向看过去：“啧，她还有词儿呢，怎么又回房车了？我去看看。”
房车的门虚掩着，助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苏棠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她径直上去。
“欧阳老师？”
苏棠进去，就看见欧阳枚仰卧在真皮沙发上，直接拿着洋酒对瓶吹。
“这是干什么啊？欧阳老师！”苏棠赶紧上去把她扶起来，试图夺下酒瓶。
没想到欧阳枚力气大的惊人，死握着酒瓶不放：“放开！我要喝！”
苏棠头疼，上午欧阳枚还挺配合的，她以为自己得到了认可，后面都可以平安度过了。
这又是什么前摇？
“欧阳老师，快别喝了，万一被人拍到，有损你的形象！”苏棠低声哄道。
“拍！让他们都来拍！我不怕他们！”欧阳枚几乎站起来吼，被苏棠按下去。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陪你喝。”苏棠说。
欧阳枚已经有八分醉，她用已经不灵光的脑子想了想：“行！”
“你松手，不然我怎么倒酒？”
苏棠把盖子拧紧，给酒杯“满上”，欧阳枚一仰头把空气喝干，抱着苏棠笑得很开心。
她突然道：“你把小糖果送给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