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顾彦瑾起身，薄唇一张一合，就将她打入了地狱。
“你没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芮只觉得自己耳畔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事物好像都没了声音。
她抬眸看去，面前的男人每一寸轮廓都透着锋利冷漠。
顾彦瑾已经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微微侧过头，那张脸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
“当初你放弃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
这一刻，谢芮终于明了，顾彦瑾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谢芮从俱乐部出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硕大的雨滴砸在她身上，也像砸在了她心上，疼得让人发颤。
……
从HOP离开已经整整一周，谢芮发出去的每一份简历都了无音讯。
体育新闻上，HOP球队备战NBA的新闻又跳出来。
刚点进去，电话却突然响起。
她接通，对面是一个曾经和她有交情的网球俱乐部老板。
“谢芮，我今天跟朋友吃饭，听说你在到处投简历。”
谢芮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叹了口气：“顾彦瑾已经放话了，有你在的地方没他，不少俱乐部都打算挖他，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当初带他也是尽心尽力，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电话挂了。
谢芮的手机界面停留在HOP的新闻上，配图是顾彦瑾流汗的特写，那双看向镜头的眼睛冷漠得直刺人心。
谢芮怔怔看着，前所未有的酸楚和难过缠绕在她心头。
当年的评级赛，他们客场作战，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俱乐部，赛前无数嘘声。
“笑话，一个女人懂什么篮球！”
“你看看她那些队员，这女老板是为了给自己开后宫吧。”
听见这些话，顾彦瑾不顾阻拦带伤上场，最终大比分获胜。
赛后，他看向场上观众，扬起骨折的手腕放在耳边，嘴角带出一抹嚣张的笑：“你们再骂啊？”
那是谢芮第一次失态，不顾旁人的眼光扑进他的怀中。
顾彦瑾用一只手搂紧她，一字一句许下诺言：“谢芮你记住，以后有我在的地方，没人能欺负你。”
此刻，脑海中那些回忆和冷漠的顾彦瑾交织着出现，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谢芮束缚在其中，让她连喘气都艰难。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谢小姐吗？您父亲该缴费了。”
谢芮想到自己的账户余额，艰涩道：“好的，医生，我一定尽快。”
可对面却没有挂断，反而是沉默了一瞬，轻声道：“谢小姐，您父亲这个情况已经三年了，现在他身体的各个器官开始衰竭……您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谢芮攥紧手机，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几乎是有些无措地开口：“不管多少钱，我都交，医生，求您不要放弃。”
挂断电话后，谢芮又来到顾彦瑾的公寓楼下。
可就在即将踏进楼道时，她眼眸一瞥，却看见之前向她追债的那两个男人。
对上她的视线，那两人却不躲，反而是咧嘴一笑。
这笑容让谢芮汗毛直立，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骤然变冷。
这些人在盯着顾彦瑾。
她来到楼上敲响房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顾彦瑾一身休闲装，神色冷冰淡漠：“你又想干什么？”
仅仅是时隔几天没见，谢芮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多年。
她看了眼顾彦瑾身后，空无一人，上次那个女孩不在。
地上摆了一堆衣服，顾彦瑾似乎在收拾行李。
谢芮想起自己给HOP定的计划表，明天就是NBA新星预选赛了。
痛意在血管里叫嚣着，谢芮扯了扯唇，极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可她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顾彦瑾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被谢芮笑着打断。
“顾彦瑾，既然不想跟我扯上任何关系，那我买的房子是不是也该还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