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流光溢彩的礼服,静静的躺在最普通的盒子里,却绽放出最美的光芒。
正是那件,她求而不得的七色翠羽流觞裙。
陈冰瞬间变了脸。
“你偷听了我们昨天的讲话?姓陆那小子还让特意送了个假货来给我,是故意嘲讽我,我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连一件礼服都拿不到?!
还是,他以为我会把这礼服当成真的,穿上它,然后在明天的红毯上出丑?”
左tຊ芃芃并不急着解释,她把礼服拿出来,放在陈冰身侧的沙发上。
转头甜笑的看着陈冰:“冰姐,您说什么呢,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送个假货给您穿啊。
您过来看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陈冰半信半疑的走过去,站在左芃芃身边,看着她拿起一根荧光灯照向礼服的裙摆。
爱德华,李。
银色的印记清晰无比,爱德华,李——特有的签名方式,只在他亲手制作的礼服上,才有。
“所以,这真的是爱德华,李亲手做的那件独一无二的礼服?”
左芃芃:“是的呀,冰姐,对不起,昨天我本来是给您送润嗓茶的,但是在门外无意间听到了您和可儿姐的话。
我才知道您想要这件礼服,去参加下周的电影节。
所以,我回去后,就和我们陆哥一说,他就托了好多人去打听,这才在一个特别喜欢您的粉丝那,找到了它。
那位粉丝是在上海旗舰店做经理的,她知道爱德华,李亲手做的这件礼服,是送给哪位客户的。
她便说,既然是冰姐想要的,那无论如何他得在客户那帮您把这衣服匀出来的。”
陈冰有点儿不相信:“你说,是陆其野帮我找的礼服?”
左芃芃笃定拍手:“对啊,要不是我们陆哥的人脉广,我一个小助理,上哪认识那么厉害的人啊。
要不冰姐,您试穿一下看看?”
陈冰的面上终于拨开乌云,见了阳光:“嗯,好吧。”
这几年最为热门的爱德华,李亲手缝制的高定礼服上身,将陈冰本就非常出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修长完美。
整个人,不止年轻了十岁。
左芃芃从镜子里陈冰脸上满意的笑容判断出,她的这份礼物,算是送到了她的心里。
“呀,简直是太美了,冰姐真的是比仙女下凡还漂亮呢。这礼服就像是为冰姐您量身定制的一样。
衣服美,人啊,更是芳华绝代。
青玉兰的红毯当晚,您一定能艳压群芳。”
陈冰听了她的话,笑得花枝乱颤,算是在左芃芃面前彻底卸去了她高冷一姐的面具。
她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瞧瞧,对这套礼服,真是满意得不行。
“你刚才说你叫左芃芃?哪个芃?”
“是草字头,下面一个凡字,冰姐。您这记性可真好。”
“芃芃?这个字倒是不常见。但是挺好听的,真不知道,像陆其野那么个冰坨子,是在哪找到了你这么一个嘴甜又可爱的小助理的。”
陈冰这才仔细打量了左芃芃,嘴角的笑,忽的增了几分。
“哎呦,谢谢冰姐夸奖,能给陆哥做助理,可是我的荣幸。”
嗤笑了一下,陈冰回眸看了看左芃芃,突然神色正经的说:“你啊,不用在这给我灌迷魂汤。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演什么聊斋啊。
这件礼服,要是陆其野找几个人就随便能搞到的,可儿也早就能拿到了。
她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可比他要广多了。”
左芃芃见她这样说,便也不再演戏:“哎,就说冰姐慧眼如炬,还真是什么都骗不了您。
这件礼服,其实是我托一个朋友,从上海坐飞机刚刚送过来的。
不过,我这么做,是真的觉得您人好,戏更好,这件礼服只有您撑得起来。
然后,我这么做,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希望您能好好提携提携我们陆哥。
在演戏这件事上,他其实真的很努力。
冰姐,所有人都是从一张白纸开始的,他若是能在这个阶段得到您的指导,一定会进步很大的。”
左芃芃这掏心掏肺的一段话,陈冰没有打断,听完了,也半天没表态。
她坐了下去,望着左芃芃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勾唇笑了,神情妩媚:“小姑娘,侬是海城人吧?我怎么听说,你的父亲,可是一直都把你保护得很好,他是怎么会同意你出来做这份工作的呢?
真不知道姓陆那小子,到底是积了什么福,才能得到你的青睐。”
海城左家,能有几个?
陈冰入圈十几年,上流社会的商界大亨,已经有不少都成了她身边的关系网。
海城姓左的,能有这么一位聪明伶俐、手可通天的丫头,也就是那位左董家了吧。
之前她还没结婚的时候,曾和海城龙家的家主走的很近,与那位商界大鳄左千铭,倒是有见过几面。
可是,每每听到有人打听他那位宝贝女儿的事儿,都被左千铭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去。
当时陈冰还暗自琢磨过,那位左家千金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如今,看着眼前这眉目艳丽,情商一流的小姑娘,倒还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左芃芃听了陈冰的话,才知道,她自己这戏演的真的是不怎么样。
在眼前这位老戏骨面前,真是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啊。
左芃芃礼貌淡笑,完全没有了先前故意为之的讨好。
“冰姐您不愧是见多识广,我的确是海城人,家父左千铭。“
“哎,我真没想到,那么多人排着队想见却见不到的左家千金,竟然会被我先看到了呢。坐。“
左芃芃倒也不推辞,爽快的落了坐。
陈冰虽然没见过左芃芃的人,可早就见过她的作品,对她的才华,早有倾慕。
当初在左家的浮云楼,她看到左芃芃的那幅墨宝后,甚为感兴趣。
只是,当时,她只知道,那画是左家神秘的千金所作。
少年之时,陈冰也是有过画家梦想的人,只是碍于理想与现实的纷争,她最终放弃了那个画家梦。
如今,知道左芃芃就是她欣赏的人,陈冰身上的暖意,瞬间迸发。
陈冰与左芃芃算是一见如故,两人聊着聊着不觉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多。
聊到兴起,陈冰还开了一瓶酒,与左芃芃浅酌了一番。
直到快凌晨一点,左芃芃才谢绝了陈冰的留宿,半醉半醒的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一进去房门,左芃芃微醺的眩晕感,越发的沉重起来,红酒的酒劲儿来的虽慢,却也更浓。
唯一尚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感觉,自己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好像还有别人在。
左芃芃扶着墙,眯着杏眸,朝着里面房间里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