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云川
简介:“刚的话,是我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姐姐说的。下面是我作为你的经纪人要对你说的。顾越你记住,除了歌手,你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演员。一个好的专业演员,就是对着一棵树,他都能给我演绎出不同的爱恨情仇。而你,刚失败了。”顾越看向厉之薇,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或者责怪的表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避开了她的眼神,后背渐渐沁出汗来,双手紧握,内心里涌出愧疚感,喃喃说道:“之薇姐,对不起,是我意气用事了,我错了。”
顾越站在去往天台的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支可笑的玫瑰。
直到他听到梁丹丹清丽却恶毒的声音传来:
“凭他也配和我谈恋爱?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货色,只是我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高考完了,我爸就安排我出国了。”
“吧嗒”门开了。天台上风有点大,吹乱了顾越凌乱的头发,手里的玫瑰早已被他折断扔在门后,枝上的刺扎破了他的掌心,有血丝冒出来,顾越握紧了拳头。
天台上的女生们,看到顾越过来,都吓了一跳,然后尴尬地逃也似的跑了。梁丹丹没走,只是神色很不自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顾越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就凭你?脸和心一样丑陋的女人,妄想我能喜欢你?别做梦了,快滚吧!”
少年口气冰冷,比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戾气更盛,梁丹丹气的脸通红,转身跑了。那天顾越逃了一节课,在天台上站了很久,他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有两副面孔。就连自已的心可能都在嘲笑自已,不然怎么跳的这么疼呢?
等顾越下楼的时候,门口残破的玫瑰花已经不见了。从那以后,不管梁丹丹如何向他解释,道歉,示好,告诉他有真心,他都只用冷冰冰的眼神示意她滚开。
熬过了高考,十八岁的顾越就去光娱当了练习生,然后遇到了厉之薇。故事本来到了这里也结束了。这么些年,顾越早就忘了那短暂的心动和伤害。不过人生嘛,总是充满了不确定的惊喜或者惊吓,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的人,就这样出现了。
“她绝对是故意的,特意在衣袖上绣一朵玫瑰,她又想搞鬼。”顾越表情有点焦灼,也很无奈的样子。
“对着她,我实在唱不出那歌词。”
“于是你找制片人想换个搭档对吗?可惜被拒绝了?”
顾越点点头,颓唐地用脚尖一下下踢着地面。
厉之薇走近他,用手抚了抚他的肩膀,似是安慰。
顾越抬头看着厉之薇,见她脸上并没有惊讶,意外,或者同情的表情,这反而让他心里好过了许多。
厉之薇想了想问道:
“顾越,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顾越摇头。
“那你怕她吗?”顾越接着摇头。
“那你恨他,想要报复她吗?”顾越犹豫了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厉之薇这才松了口气。
“小越,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几个不一样的人。可能对你的某一阶段人生造成过很大的冲击,可能是爱,也可能是恨。你对她的爱恨都很短暂,比起那些一辈子都不能释怀的人来说,你简直可以说是幸运。”
厉之薇说的很真诚,她自已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起码到现在她对谢云川就还没做到无爱无恨,仍旧一个人在泥潭里挣扎。顾越相比自已的确够幸运。不过这些话,厉之薇没办法说出口。
顾越很认真的听了厉之薇的话,黯淡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厉之薇再接再厉道:
“你现在对她既无爱也无恨,其实和陌生人也无分别。你在意的可能只是年少时期的失败感。而现在,你已经是娱乐圈最火热的新星,你只要做到不在意,不针对,梁冰就不能在你身上找到一丁点的优越感。”
厉之薇停顿了下,吸了口气,脸色郑重起来。
“刚的话,是我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姐姐说的。下面是我作为你的经纪人要对你说的。顾越你记住,除了歌手,你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演员。一个好的专业演员,就是对着一棵树,他都能给我演绎出不同的爱恨情仇。而你,刚失败了。”
顾越看向厉之薇,虽然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或者责怪的表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避开了她的眼神,后背渐渐沁出汗来,双手紧握,内心里涌出愧疚感,喃喃说道:
“之薇姐,对不起,是我意气用事了,我错了。”
“小越,我相信你可以的。走吧,现在先去吃饭,吃完了在车上休息下。下午,就是你的主场,让我看到你精彩的表演。”
厉之薇眼睛亮亮地看着顾越,顾越嘴角不由得放松下来,跟着她走了。
“之薇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厉之薇侧头看了看旁边的顾越,只见他低着头,并没有看她。
“问呗。”
顾越却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迟疑了半天没说话。厉之薇更好奇了:
“说吧,扭扭捏捏可不是你的风格。”
“就是......就是刚我说我的身世,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你就不问问我是不是真的是私生子,也许......”
厉之薇停下了脚步,打断了他的话:
“嗯,我不问,我也不好奇。顾越,我们谁也不能决定自已的出身,也决定不了自已的原生家庭是否幸福。你是这样,而我也是这样。还有很多人都有难言的苦衷,不要因为这个就自我否定。我们只单纯地代表我们自已。”
顾越低垂着头,感觉自已的喉咙发干,全身轻微颤抖起来。年少的时候,他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自已的身世泪流满面,自卑而无助。成年后,身世是他永不能说出口的伤疤。而他爱她,愿意把自已最丑陋的一面暴露给她看的时候。她却坚定的告诉自已,这些不重要。
顾越感觉自已身上一直紧缚的枷锁突然消失了,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座叫身世的大山猝然倒塌的轰鸣声。他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轻松过,身心都是自由的,顾越眼眶红了,他忍了忍,终于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厉之薇没有再出声安慰他,她的眼神也有点脆弱。顾越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街头,厉之薇淡然说着自已的家人情形。他想,她肯定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这让他更心疼。顾越暗暗下定决心,自已一定要强大起来,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上,他都要做足以保护她的人。
而厉之薇并不知道顾越的想法,她收回情绪,抿嘴笑了笑,和顾越一起往保姆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