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妹喜生气地盯着他。
梧其淡淡瞥了她一眼,接着左手按着她的背,微侧着身子,右手越过她,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抽纸,抽出几张,轻柔地擦着她的眼睛、眼下、两颊。
妹喜没阻止他,眼睛也配合着闭着,嘴上却说,“你少来这套!打我一巴掌,又给我一颗枣!我不吃这套!”
擦拭的动作停了,纸巾也以一道弧线落入茶几旁的垃圾桶,声音依旧很冷淡,“那你自己擦。”
“起来。”
他的手又按在了她的腰上,又想让她滚,妹喜按住了他的手,认真严肃地看着他,“不行!是你先擦的!是你让我坐下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她往后扭了下身体,伸长手臂,抽了两张纸,强硬地塞在他的右手中,又拉着他的手,放在脸颊旁,“继续。”
“你倒是挺会使唤人。”
妹喜不理睬他的嘲讽,握着他的手,上下移动,纸巾轻轻摩擦着脸,“继续。我哭了这么久,脸很脏。你得擦干净。”
梧其盯了她一秒,妹喜也回看着他,眼中就写了一个字,“擦。”
梧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她手中抽出手,缓慢细致地擦干净她的脸。
把纸扔掉垃圾桶,又拎起桌上已经开封的水,放在她面前。
妹喜接过,喝了一口,刚放下,准备拧瓶盖,就听见梧其说,“多喝点。”
妹喜不解地看着他,水有什么好喝的?
“哭了那么久,补充点水分。”
听上去挺关心她的,但是,她哭那么久,怪谁啊?
这么想着,妹喜还是乖乖按照梧其的话,喝了一小半瓶。
天色已经暗了,屋内视线逐渐变得不太清晰。
“起来。”梧其动了下腿。
妹喜没动,幽幽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不情愿和不开心,又想让她滚!
“我去开个灯。”
妹喜盯着他一会儿,确定他说的是真糊之后,乖乖地从他腿上起来,坐在了旁边。
“啪”的一声,灯亮了。
梧其站在床头处,看着她,“晚上想吃什么?”
“我晚上不想吃饭。”
又说,“我想和你一起睡。”
梧其微抬着眼皮,睫毛很长,眼中有些薄凉,“你把你脑子哭出来了?”
妹喜站起身,走到梧其面前,抬着头,神情像是个遭受恐惧后的害怕小孩,眼神中有着对梧其的浓浓的依恋,“我昨天晚上梦到林坤了……”
“他已经死了。”
冷漠的声音中,带着制止的意味,不让她再继续讲下去。
妹喜的眼眶红了,像是还在害怕,像是觉得林坤还活着。
“你亲眼看见他,被火给烧死了。他的骨灰,是你亲眼看着埋在了墓地。”
“他不可能活着。”
最后这句话,声音比之前的都重、都确定。
妹喜像是被这句话,彻底释放了心中的情绪,她上前抱着梧其,害怕地埋进了梧其的怀里。
感受到梧其的双臂围绕着她,妹喜眼中的害怕消失殆尽,嘴角开心地勾起。
男性的体温,香水味、烟味,全都一股脑地钻进妹喜的身体里。
莫名的,脸颊、身体在不正常地发烫,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内横冲直撞,他不由自主地贴进梧其,想和他接触。
梧其像是察觉到她的靠近,把她一把拉开。
妹喜睁着眼睛,依恋地看着他,“我能不能和你睡一个房间?我害怕。”
妹喜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一点,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很好,她还特意做了铺垫。
梧其应该会同意吧。
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子平静,像是洞察了一切,语气调侃又嘲讽,“这么害怕?我喊一堆人来陪你一起啊。”
既然知道了,妹喜也不装了,她坦诚且直白,“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而已。你难道不想吗?”
伸出白皙透亮的手指,指着西裤的某个地方,“你。”
妹喜无声地吐出另个字。
“那也不关你事。”
妹喜拉住了梧其的手臂,站在他面前,阻挡着他前进的路,“什么叫不关我事?那你准备怎么解决?自己动手,还是找其他人?”
“你要是敢找其他人,你死定了。”妹喜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她没有在开玩笑。
梧其轻勾起唇角,像是觉得她这话幼稚,他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捏住妹喜的下巴,又微微往上,食指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不时还触碰到唇的内部,像极了某种暗示。
妹喜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嘴唇不自觉地微张,耳边都是她的心跳声。
她的眼中,只有梧其那漂亮又平静的眼神,但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又勾人,“你要怎么帮我?嘴、手,还是?”
每个字,都让妹喜心跳加速,像是被夺走了发声的器官,一时都没发声。
“我不需要。”
声音冷漠,且平静。
妹喜微愣,等反应过来,梧其已经走出了卧室。
望着他的背影,妹喜彻底回神!
她被梧其给耍了!
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其余的什么,她感觉身体热得不正常。
余光瞥见茶几上的水,拿起了,全部喝光。
本来以为会降点温度,但是温度越来越高了,而且她感觉到身体传来一种奇特又熟悉的感觉。
妹喜:?
知道梧其肯定不会给她开门,她给陈达发了个微信,说梧其被她房卡丢了,她拿不了房卡,让他去跟前台说一声,她去拿。
拿到房卡,妹喜直奔隔壁的房间。
房内很安静,隐隐从浴室间传来水声。
妹喜将卡扔在电视机柜上,走向浴室间。
一推门,梧其看了过来,蓬头的水从上方流下,额头、眼睛、鼻梁、脖颈、胸肌、腹肌、腿,每一处都像是精心雕刻一样。
妹喜看得呼吸一滞。
梧其关了水,从旁边的架上,不慌不忙地拿起浴袍,“出去。”
妹喜抓住了他的浴袍,不让他穿上,声音柔媚,“出去干什么?”
又说,“这么热的天,你洗什么冷水澡啊?”
“不然……”妹喜手掌覆在他的胸肌上,“我陪你洗个热水澡啊。”
面前的人,像是瞬间变了个人,黝黑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像是漫长黑夜中,隐藏着看不见形的恐怖怪物,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能够轻松摧毁一切。
妹喜感觉体内的温度都降了不少,有点怕,“开个玩笑嘛。”
她后退一步,收回手,语气和表情都像极了训练有素的酒店服务员,只差一个恭敬的鞠躬,“那你慢慢洗哦。我就不打扰你啦。”
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冰冷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水珠落在她的皮肤上,冷的她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拽进来了,按在了水珠密布的墙面。
猎人抓住了等待已久的兔子,惩罚着之前她那挑衅的动作,按住它的身体,打开自己心中忍耐已久的恶魔,释放着自己那足以撕毁它的滔天情绪。
兔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想要挣脱,但是却被猎人死死地按住,不得动弹。
“乱动什么!”梧其黝黑的眼珠中,铺天盖地,全是欲望,像是一张网,将妹喜关住,令人心惊。
妹喜委屈地看着他,呼吸不自然,“衣服全湿了。”
又拉着梧其的手摸了下她后背的衣服,湿的,“我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感冒……”
“那就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