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行一路赶回了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宋柯安那一下没伤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像是睡不安稳。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沈君行的心不可自抑地疼起来。
肯定很疼吧?
如果我能更仔细些,就能发现有人埋伏,就能保护好你。
都是我的错……
默默等着,不多时,一男一女跑了进来。
“我的宝贝女儿!”
是局里通知了她的父母。
宋母扑倒在床边,握着宋柯安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父也红着眼,却注意到一旁的沈君行。
“你是她的领导吗?”
沈君行愣了愣:“我是她的队长。”
“队长?”宋父连忙上前,关切询问:“我们家柯安不是去的医务处吗?怎么会这么危险啊?”
沈君行咬了咬牙。
“这次她受伤是我失职,我向你们道歉,以后这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他说着,朝宋父宋母郑重举了个躬。
宋母的哭声瞬间止住,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又双双叹了口气。
“算了,从这孩子吵着闹着要报警队,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她自己选的路,让她自己走吧,能为咱们社会做贡献,我很高兴。”
宋母说着,又红了眼。
沈君行眼神闪了闪,试探着问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来警队的?”
宋母想了想,抽噎着回答。
“就之前我们去河边拍照,她一下没站稳就掉河里了。”
“救上来时已经晕了,怎么都叫不醒,后来好不容易醒来了,就没之前那么活泼了。”
“那段时间她总一个人发呆,要么就看着镜子出神,后来就说要考警队了。”
沈君行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宋母愣了愣,“大概两年前。”
听见答案的瞬间,心脏瞬间收紧,透不过一分一毫的喘息。
沈君行瞳孔震颤,看向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两年前,就是宋柯安牺牲的时候。
……
我是被疼痛刺醒的。
时间像是被打乱又重来,陷入轮回往复。
脑子里乱得厉害,总觉得眼下的景象仿佛经历过。
对,在宴会上,我帮付闻野挡了子弹。
我得让他信任我。
不对,他已经死了,我也死了。
也不对,他没死,我也没死,我成了心理医生。
沈君行要结婚了。
他说他只爱我,他说我是英雄。
说这话的时候,面前是墓碑,墓碑上是我的名字。
我死了,但我还站在旁边听他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
一幕幕片段在眼前划过,紧紧缠绕在一起,如永远解不开的乱麻。
我睁开眼,只见眼前是陌生的病房。
沈君行的声音响起:“醒了?”
“嗯……”嗓子干得厉害,我刚开口便咳嗽起来。
沈君行帮我拍着被,递来一杯温水:“喝点水。”
我咳得厉害,就着杯子喝了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离得太紧了些。
赶忙拉开了距离,又一时无话。
沈君行清了清嗓子:“你爸妈来了,我安排他们在队里休息,明天过来看你。”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沈君行的语气比从前温和了些。
我点点头:“谢谢沈队。”
沈君行顿了顿,却忽然郑重其事地叫我:“宋柯安。”
自我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
抬起头,对上视线,我近乎能从沈君行黑沉如水的眼眸中窥见自己的倒影。
心下意识地颤了颤。
面前熟悉的脸瞬间放大,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沈君行紧紧抱着我,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隐忍和些许的埋怨。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我每天那么难受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