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延卿
简介:进书房后,江锦璨才注意到她的小书桌,摆在小叔叔书案的左下方,书桌上纤尘不染,几本属于她的游记也被收拾整齐摆在一旁。她径自到小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手肘撑着书桌,双手捧着脸看向沈延卿,又问:“小叔叔,你是不是还要看书?”“不看了,刚看完最后一页,还有点事,你先自己呆会儿,等会儿再陪你玩。”沈延卿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在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江锦璨见他要书写,蓦地站起身来,自告奋勇道:“小叔叔,我给你磨墨。”说罢,便移步到他的书案旁。
翌日。
江锦璨和江锦琇去定国公府,前者为了跟帮自己出气的小叔叔说声谢谢,后者是去请教赵氏刺绣的问题。
赵氏的女红不错,在闺阁中时就是佼佼者,比跟宫中的绣娘相比,也不相上下,永安侯府的三个姑娘都得她指导过。
已出嫁的大姑娘江锦環和三姑娘江锦璨在这方面都没有天赋,但二姑娘江锦琇却天赋异禀,得赵氏倾囊相授,俨然关门弟子的存在。
得知沈延卿在书房,江锦璨去给赵氏请安后就去书房找沈延卿。
到了书房门前,发现书房门敞开,扶着门框探头望进去,就看到那个身穿白衣年轻的男子坐在书案前,手捧一卷书认真研读。
清风从窗户闯进来,撩起他的墨发,明亮的光线下,白玉般完美无瑕的俊脸笼罩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衬托得他宛若下凡的谪仙,风华无俦。
沈延卿虽是文臣,但有大周战神之称的定国公为父,武功自然不弱,有人靠近书房他就发现了,只是没理会,想看看来人做什么,没想到对方没了动静。
他怔然,抬眼望去,就看到江锦璨用小手扒着门框,脑袋探进来,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这久违的画面,这让他脑海中浮现出缩小版的璨璨,小时候的璨璨特别粘人,他去哪儿都要粘着,他在书房忙的时候,璨璨都会来书房找他,但又不会进来打扰,只扒着门框安安静静地望着他,或者进来坐着等他,等他忙完了找她玩。
因着璨璨粘他,导致他有了在书房就不关门的习惯,除非有什么事要跟别人商讨,不然璨璨看到书房门紧闭会哭。
犹记得有一次,他不想被外界干扰,关上书房门认真研读,整个人沉浸在书中,夕阳西下时出书房,就看到靠坐在书房门前昏昏欲睡的璨璨。
那时候璨璨才六七岁,小脸上泪痕斑驳,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无声哭泣,小脸因为憋着声音哭泣被憋得满脸通红。
听到动静,知道他出来了,璨璨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揪住他的衣摆,声音哽咽地问他:“小叔叔,你是不是嫌弃璨璨烦,不想理璨璨,所以关上门不想见璨璨了?”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奶猫,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此后非必要时候,书房都不关门,也在书房给她准备了一张小书桌,让她来了就进来坐着看书。
思绪逐渐回笼,沈延卿忽而一笑:“璨璨,怎么来到门口都不进来?”
江锦璨没有进来,十分懂事地问了句:“小叔叔,你是不是在忙?若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沈延卿回道:“现在不忙,你先进来,就算忙也不用在外面站着,进来坐着等便是。”
江锦璨这才迈步进来,春巧和代梅没有主子的命令,便在书房门口等着。
进书房后,江锦璨才注意到她的小书桌,摆在小叔叔书案的左下方,书桌上纤尘不染,几本属于她的游记也被收拾整齐摆在一旁。
她径自到小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手肘撑着书桌,双手捧着脸看向沈延卿,又问:“小叔叔,你是不是还要看书?”
“不看了,刚看完最后一页,还有点事,你先自己呆会儿,等会儿再陪你玩。”沈延卿说着放下手中的书,在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
江锦璨见他要书写,蓦地站起身来,自告奋勇道:“小叔叔,我给你磨墨。”说罢,便移步到他的书案旁。
沈延卿瞧她忽然殷勤起来,打量着她,若有所思,随即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是不是闯祸了来我这儿避难?”
江锦璨瞪大杏眼:“小叔叔,你怎么能这样想我?”
沈延卿撂下毛笔,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问:“你哪回不是闯祸了就跑来我这里求救?说说这次闯了什么祸,若是问题不大的小叔叔帮你,若是问题大的就送你回去乖乖受罚。”
江锦璨这次没做错事,却心虚地垂下脑袋,她好像是在这方面劣迹斑斑,每次闯祸了就跑到定国公府来求救,每次都是小叔叔给她收拾烂摊子,摆平她母亲。
片刻后,她将心虚压在心底,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控诉道:“小叔叔,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延卿听罢,相信这丫头没有闯祸,是自己误会了,但他怎么就是小人了?启唇问:“我是小人?小人经常帮你收拾烂摊子,嗯?”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但与他相识多年的江锦璨却听出来了,这是控诉她是个没良心的丫头,求生欲强的她连连摇头,马上改口:“不是,我是小人,小叔叔你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噗……”
沈延卿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出声,这都急得把自己给骂了,不经逗的小丫头。
江锦璨郁闷,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急起来把自个儿都给骂了,看沈延卿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怨。
沈延卿指了指旁边的墨砚,抿唇笑:“不是说要帮小叔叔磨墨吗?那动手吧,等会儿我要出门,顺便带你出去逛逛?”
闻言,江锦璨马上缓个劲儿来,扬起久违的笑容,“好啊,我本来下午跟二姐姐出门的,大哥最近公务繁忙没时间带我们,现在有小叔叔带着,我们还能逛一下夜市。”
沈延卿微愣:“琇琇也来了?她在我娘那里?”
江锦璨颔了颔首:“二姐姐在女红方面很有天赋,闲着无事的时候喜欢做女红,现在遇上问题去找叔祖母请教了。”
沈延卿点头表示了解,又道:“那我们下午再出去。”
江锦璨再次颔首,拿起砚滴,往砚台里加了适量的清水,拿起墨锭细细研磨,她以前经常给小叔叔或者父兄磨墨,现在做这些功夫也是得心应手,知道怎么磨出好墨。
沈延卿书写时,江锦璨好奇之下飞快瞥了眼,知道是在写书信,信件乃个人隐私,她忙垂下眼眸,认真磨墨,目不斜视绝不偷看。
春巧和代梅站在书房门口,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两个丫鬟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养养眼,也权当找乐子打发时间。
沈世子提笔书写,她们家姑娘站在一旁磨墨,郎才女貌的,有种红.袖添香的既视感,原来叔侄相处都能如此温馨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