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洛云惜。
她的表情变化很细微，但却每次都能被他精准的捕捉到。
越是看，萧凛言便越是觉得心口发紧。
尽管容貌和身份不同，但是那些细微的小动作无法改变。
眼前的人，实在太像他的云惜了……
萧凛言不自觉地有些走神。
而洛云惜想明白了前去魔界的关窍，也就不抵抗巡察了。
她跟着萧凛言走出兜率宫的院子，兀自落后了萧凛言两步，不动声色地侧头看着萧凛言的侧脸。
想到什么似的，洛云惜突然道：“我应该叫您凛言上神，还是师尊？”
萧凛言的脚步微顿，淡声道：“唤我凛言便可。”
洛云惜自然颔首：“凛言师尊。”
萧凛言也没有反驳。
洛云惜见他似乎还算好说话，便忽然道：“凛言师尊，你可曾去过魔界？”
此话一出，萧凛言的步子一顿，侧头看向她，许久后才道：“未曾。”
洛云惜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于是道：“我方才听到父王和兄长们议事，魔界如今是出事了吗？”
萧凛言淡淡点头：“魔界向来混乱，如今有魔趁机生事，魔界的生灵苦不堪言，据说许多都选择逃出魔界，导致其他五界难民剧增。”
洛云惜隐晦地皱起眉，立即道：“那各界帝尊的意思呢？难道就任由魔界混乱？”
身为刚成年的仙女，说这些话已经算是出格，可是萧凛言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而道。
“此事自然有各界的帝尊做主，五公主，如今你的任务是随在下巡察仙界，开化仙界煞气。”
洛云惜被狠狠一噎，抬头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仙宫青莲池。
萧凛言自顾自走了过去，可她却并不觉得甘心，连忙追了上去。
“凛言师尊，人人都说你是古上神，是六界的守护神，是苍生的护佑者，可如今魔界有难，你怎么能如此冷漠？”
洛云惜紧紧皱着眉，语速极快，带着一点谴责和气恼。
可萧凛言却连脚步都未曾停下：“我虽带着使命而生，可五公主，各人都有各自的缘法，我便是不冷漠又能如何？”
他的语气惯常的淡漠，可过去，洛云惜总能从那股淡漠中读出他对万物众生的责任和悲悯。
可如今却再无那些了，只剩下冰凉的漠然。
他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青莲池中的开智金鱼，突然笑了。
可那笑声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倦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开口。
“我善待天下苍生，为六界奉献一切，可却未曾有人善待过我的爱人……”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洛云惜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她只觉得心脏猛然一跳，像是一瞬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
这一刻，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圈都突然有些灼热。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朝着莲池之前渐渐远去的萧凛言，不知为何，她竟然从那一抹背影之中，读出了几分孤独。
洛云惜皱起了眉头。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
萧凛言，真的失了他的道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