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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你八年前参加过西北沙漠的公益植树活动吗?当时的志愿者队伍包括高中生和大学生,你在高中生队伍,而我在大学生队伍。”
这么一说,余欢意倒是想起来了。她之前说她喜欢种花、高考志愿差点报农业都不是假的,她确实是对此有兴趣,所以高二下学期背着家里报名参加沙漠植树活动。
余欢意:“你的意思是,你当时看到我,然后对我一见钟情?不会吧,我高中的时候每天读书读得蓬头垢面,可丑了。”
孟怀山笑着摇头,他伸手握住余欢意的手,十指紧扣。眼前仿佛浮现往事,孟怀山的眼神格外温柔。
“不,你很好看。”
他想,那种好看不单是外表的,而是超脱肉体之外的灵魂与生命力。
八年前植树活动时,有一名高中女生正赶上生理期,加上西北条件艰苦,那女生没干一会儿活就闹着要回城市。
同队志愿者以男生居多,见状纷纷指责她大小姐脾气,故意把她落在队伍后头。女生本来身体不适,加上情绪崩溃,没过一会儿就掉队。
广袤的沙漠,随时袭来的浩荡风沙,足以将一个人吞噬于沙土之中。
当天轮到余欢意在营地做饭,等一行人回来后才发现丢了一个人。大家都知道该去找,但没有人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沙拿命去找。
余欢意第一个站了出来。
她没有试图劝说谁,自己带上防风眼镜和口罩,只身冲进沙漠里找人。
“当时高中生和大学生两支队伍分开在不同区域作业,等我们中途听说出事后过去帮忙,你已经把人背回来了。”
孟怀山垂眸望着余欢意,她点点头,显然也想起了往事。
余欢意冲进风沙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莽撞,但她不可能再回头。直到她费尽力气,终于找到那个女生。女生撞到石头崴脚,余欢意就咬牙,硬生生把人背了回去。
一个不到百斤的女生,背着另一个和她差不多体型的人,踩着沙地穿越风沙。其艰难危险可想而知。
孟怀山语气深沉:“虽然这么说很土,但是当你把人背进来,摘下眼镜和口罩之后,我的目光已经完全被你吸引。”
即便她穿着臃肿丑陋的统一服装,即便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还被黄沙吹成了白色,即便她脸上汗水和泥沙混合斑驳。可孟怀山知道,他很难再见到比眼前这个女生更能吸引他的人。
余欢意自己也有些感慨,她笑了笑,问:“所以你就这样暗恋我这么多年?”
“你当时还小......后来,你就遇见了孟昱川。”
孟怀山一直在等余欢意长大,只是没想到被孟昱川截了胡。他不想让余欢意为难,才一直压抑自己的爱意。好在,他心里的人还在走到了他身边。
想到这里,孟怀山心头一热,低头在余欢意额前亲了一口。
他说:“你知道吗,你很像一种植物。”
余欢意挑眉,有些好奇。
孟怀山说,像梭梭树。
“别人夸女生像植物,都说小玫瑰、小茉莉,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丑丑的梭梭树了?”
“梭梭树坚韧,顽强,只要有一滴水,它都能在沙漠扎根,活下去——你也一样。”,孟怀山柔声道,“你不是温室培育的观赏花,你是天地里勇敢的梭梭树。”
余欢意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她把脸埋在孟怀山身前,看似若无其事,内心已然情绪翻涌。
孟怀山说得对。
她确实是一棵梭梭树。
除非别给机会,否则,她一定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