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沫沫见有戏,连忙清了清嗓子,用英文做了一段流利的自我介绍:
“I'm glad to be here. I'm Xuan Momo, who is applying for an English translation position……”
发音极其标准,刚才还在私底下议论她是村姑文盲的人,此刻都震惊地瞪着眼睛,对她刮目相看。
“不会是乱说的吧?”
“你听听这发音,像是乱说的吗?”
中年女人露出欣赏的笑容,“宣沫沫同志,欢迎你的加入。我姓李,是出版社的主编,你可以喊我李姐。”
“李姐好,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
这大概是宣沫沫穿书之后说的最礼貌最客气的一句话了。
她对自己本身的能力就很有自信。
好歹也在国外读研了三年的,区区英文翻译不在话下,可惜就是差个文凭。
只要有人愿意给她个机会,她肯定能拿下这份工作。
所以她感谢的,是李姐愿意给她一次面试的机会。
“跟我来吧。”
李姐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带着宣沫沫离开会议室。
又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
李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虽然我们急着请翻译,但其实需要翻译的稿件不是特别多,所以只能当做兼职请你,可以接受吗?”
宣沫沫接过文件袋,反问道:“那我可以拿回家翻译吗?家里有孩子要照顾。”
“可以,翻译好之后周五送过来吧。”
李姐答应得很爽快,她很欣赏这个胖女孩,如果有条件去读书的话,说不定这会是个状元。
她笑着继续说道:“文件袋里有六篇文章,是比较急用的,这周五得送过来。每篇给你50块稿酬,需要什么资料可以在外面的书架上找,用完记得还回来。”
“好的,谢谢李姐,那我先回去了。”宣沫沫道别。
离开办公室,田文元赶紧追了上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姐姐,你英文好好啊?是从哪里学的啊?”
宣沫沫一手拍上田文元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弟弟,天赋的事,勉强不来tຊ的。不要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田文元汗颜,他怎么不知道宣溪他姐还这么自恋呢?
找了几本资料,宣沫沫就抱着这些东西美滋滋地准备回家了。
结果刚走出大门,又看见了梁志平,这次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老女人。
“丽姐,就是她,她打我!”梁志平捂着左脸,哭唧唧地跟老女人告状。
宣沫沫当即了然,心里头对梁志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像他这种吃软饭能吃得光明正大,傍富婆能屈膝做狗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宣沫沫敬佩地看着梁志平,“感谢你,让我见识到了物种多样性!”
丽姐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恶狠狠瞪着宣沫沫,“就是你打了志平?知不知道他是谁罩的?!”
“我懂,打狗还得看主人嘛!”宣沫沫明了地点点头,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丽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旁边的梁志平脸上。
打狗,看主人,没毛病。
“宣沫沫!你个贱人!”
连着两次受辱,梁志平气不过了,仗着有丽姐给他撑腰,气冲冲地扑上来就要报仇雪恨。
宣沫沫眼神都没分他半个。
啪——
一个大嘴巴子精准命中他的右脸。
丽姐也怒了,当着她的面,打她的狗,摆明了是不给她面子!
她骂骂咧咧道:“臭婊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男人你也敢打?!”
宣沫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阿姨,你这么有钱,吃点儿好的吧!梁志平这种细狗你也咽的下去啊?”
“喊谁阿姨呢!”丽姐双目猩红,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了!
她猛地推了宣沫沫一把,宣沫沫猝不及防朝后倒下。
四脚朝天这么一伸,再没了动静。
就像突然夭折的小狗,浑身僵硬。
丽姐极其厌恶地扫她一眼,走过去踢了踢她,“玩什么把戏呢?赶紧起来!不然我报警告你讹钱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人突然口吐白沫,一只眼睛往上翻,一只眼睛往下翻,浑身抽搐起来。
吓得丽姐惊声尖叫,赶紧朝后退了两步。
“啊——这,这什么鬼啊?!”
宣沫沫内心嘿嘿嘿!
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装腔作势的,看我不吓死你!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发疯发多了,这种小把戏宣沫沫信手拈来,随时随地可以躺下装死,保准找不出一点破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被宣沫沫这幅要变异的样子吓到了,不敢靠近。
“你推了人家小姑娘,这事儿不得你负起责任来啊?”
“就是!我们可都看见了,你刚还踹了她一脚,她才变成这样的!”
“怕不是这姑娘有什么病在身上吧?赶紧喊救护车来把她拉走啊!”
“闹出人命来,你就等着吃花生米吧!”
丽姐被吓得不敢说话,捂着嘴巴盯着地上一直吐白沫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真是被她踢坏的?
“麻烦让让。”
人群中传出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
高大的身影穿过人潮拥挤,看见地上浑身抽搐翻白眼的人时,浑身骇人的气息像要将在场所有人都吞噬。
他扭头瞪着丽姐,幽深的眸子里似是崩着火花,冷声道:“若是我媳妇出了什么事,你等死吧!”
三百斤的胖墩就这么被他轻松地打横抱起。
跟随他一同前来的郑伟光扫了眼花枝招展还在发愣的老女人,目光很是不善。
“她可是军嫂,少校的夫人。你动手殴打军嫂,得坐牢。若是她出了什么问题,就不仅是吃牢饭这么简单了。”
此话一出,可把丽姐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谁能想到这么个乡下来的土肥圆,竟然是军嫂啊?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我赔她医药费!多少我都赔!”
她拉开自己的包,掏出一沓大团结,颤颤巍巍地递给郑伟光,“不够的话,我立刻去银行取,求你别报警!”
郑伟光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她的钱一眼,嫌脏。
“我先送她去医院检查,真出了什么问题,等着警察上门找你吧!”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资料就走了,坐上路边的军车,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后排车厢,祁啸低头看着枕在他腿上还在装死的人,无奈地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蛋。
“别装了,起来吧。”
宣沫沫腾地坐了起来,扯了张纸巾擦掉嘴边的白沫,狐疑地盯着身旁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