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宁呼吸瞬间一屏,她嚅动着嘴唇,喉口却仿佛哽住一般。
沈清宴凝着她的神情,心中却陡然肯定了。
这与江佑宁并无二致的反应,足以证明他的猜测。
他激动到直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是我发现得太晚了。”
“佑宁,是我对不住你。”
沈清宴双眸通红,声音颤抖。
江佑宁的泪终归是流了下来,她重重点头。
他从衣裳里拿出一根碎裂被粘合的白玉银竹簪,裂纹斑驳,像她心口的疤痕。
“你离开那日,我看着这枚白玉银竹簪配你,想着带回来哄哄你……”
江佑宁捏住那支光滑莹润的玉簪,心中却泛起疼痛。
“那日,你不是在和宋琬放花灯吗……”
沈清宴瞬间愣住,眼中盛满了愧疚。
“那日并非我所愿,而是皇帝派人在监视我,我不得不……”
江佑宁心口痛意瞬间止住,原来竟是误会吗?
沈清宴咬咬牙,将真相说了出来。
“佑宁,宋琬并非我求娶,而是皇帝赐婚。”
“因宋家势力大,若是同我成婚,便会被朝中不同派系的人趁机弹劾。”
“若是宋家触怒了天威,我也会被连坐。”
江佑宁愣住,颤抖的手握紧了他。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因此被削去了许多实权。”
“你便是如此,才有心谋反?”
“不止……”
江佑宁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问:“什么?”
“皇帝一直对我猜忌怀疑,在我身边安插细作。”
“我一不做二不休,便是直接坐实了这个罪名,又如何?”
江佑宁摇头:“可是这样你就是将自己陷入危险……”
沈清宴沉默一瞬,继而答道:“皇帝沉迷酒色,昏聩无能,去他后宫的女人基本都活不过三年。”
江佑宁心底一惊,难怪当日长公主生辰宴上,他要出手救她。
程嘉放也定是心知肚明,才会一反平日水火不容的常态,配合了沈清宴。
其实沈清宴没说的是,只有登基称帝,他才能让江佑宁回来。
他才能有理由搜罗全天底下复活江佑宁的方法,一一去试。
同样,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尸体还完好无损地保存在沈清宴密室的冰棺中。
但是现在江佑宁已经在他眼前了,他也不必再说了。
他反问道:“这样的皇帝,凭什么坐拥天下?”
江佑宁默然,猛地想起他兵败自杀而死的结局,颤声开口。
“清宴,我陪着你。”
“你不要再计划夺权谋反了,好不好?”
沈清宴低头看着江佑宁含泪恳求他,心软了一瞬。
可很快,他的头脑又被恨意占据。
“佑宁,我现在已经是个残废。”
“皇帝虽是我兄长,可若他要杀我,长公主不会护我,我无路可退。”
江佑宁怔怔摇头。
她心中恐惧他就此死去的情绪翻涌,却只能隐忍不发。
“清宴,你收手,你带我离开,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沈清宴心神一荡,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最终,他也还是摇摇头,闭上了眼。
他低沉的声音和系统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宿主,你必须另寻他法,沈清宴已经布局大半,不可能现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