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蘼，你背叛了我。”
我的呼吸骤然窒住。
我从未听过陆夜琛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他之前虽然也是冷冰冰的，却暗含着各种微妙的情绪。
从没像现在一样漠不关心。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
冰凉的枪口滑蹭着我的面颊，似乎在选择一个绝佳的下手位置。
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让我颤抖不已，我惊恐地望着如恶鬼般冷血无情的陆夜琛，
“别...别杀我...我只是想活着...”
我断断续续地说，生理性的泪水落了满脸，却换不来陆夜琛一点怜悯。
“好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陆夜琛扯开嘴角，眼角猩红如血，配上冷白的肤色与精致的五官，犹如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般冷艳而恐怖。
我心底一下涌出希望，瞪大双眸，眼里的期待与激动不加掩盖。
陆夜琛冷眼觑着我，眼里遽然卷起一阵伤意与讥讽，随后消弭殆尽，化为亘古冰山般的冷冽，
“杀了他，我放你离开。”
陆夜琛用枪指着遍体鳞伤的城子，声音不悲不喜。
我呆住，心凉了半截。
“嫂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能杀我！”
城子满脸是血，痛苦地大喊。
我心里愧疚至极，想都没想就摇摇头。
让我杀掉救命恩人，我还不如直接去死！
陆夜琛垂眸看着我，勾起唇角，
“先别急着做决定。”
说着，他将枪放到我的手心，大手摆弄着我僵硬的手指，帮助我握住枪械。
沉甸甸的杀器坠得我的手垂落在地，我紧张得浑身无力，连枪都拿不起来。
陆夜琛来到我的身后，坚实的肌肉贴住我的脊背，如往常般将我圈在怀里。
他的大手抚过我麻木的胳膊，最终停留在我的手指上，
“只要你扣动扳机，你就会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他的嗓音低沉好听，如引诱堕落的魔鬼，在我耳边不断蛊惑着。
听到“自由”两个字，我的心被猛烈击中。
不过一瞬间，我就清醒过来。
不可以！
用他人生命换来的自由，就算拥有了，也带着血腥和罪恶，需要我用余下的人生去赎罪！
我断然拒绝，声音颤抖却带着坚定，
“不，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害城子！”
陆夜琛笑意收敛，戏谑的眸色褪色几分，浮出一抹不解，问我，
“他挡着你的路，你为什么不杀他？”
“他是因为帮我才被连累的，我如果再为一己私欲杀他，我岂不是禽兽不如？”
我的话掷地有声。
陆夜琛怔了片刻，神色瞬间冰冻，连同我身边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冰冷冷的枪口对准我的太阳穴，陆夜琛眼里的冷意弥散开来，
“说得真好听，那如果在你和他的命之间选一个呢，你还会这么正义凛然吗？”
枪口沉重而森冷，金属的锈气与血液的腥气一齐涌来。
这把枪杀过人，就在最近。
陆夜琛并非在虚张声势，他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一句话不合他心意，他真有可能毙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