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婠轻
简介:不过他没动,反而将头后仰,直到后背完全适应这份疼痛才缓缓抬起手举到空中,看着手上挂的红绳。视线逐渐模糊,眨眼间一滴眼泪滑落到沙发上,留下一块水痕。“妈咪,为什么要磕头?”“因为这是庙里啊。”“那为什么在庙里要磕头呢?”“因为磕头表达我们的敬意和虔诚,佛祖感受到我们的尊敬后就愿意保佑我们小沉平安快乐喽。”“来,拿出来你的小宝剑,用妈妈给你求的红绳穿上。”“好看吗。”“好看,谢谢妈咪。”
“我..我吃饱了。”女孩低声说着,拿过桌上一盒没拆封的小蛋糕就要转身离开。
“轻轻吃饱啦?”程影疑问着看向她。
“嗯。”
“小蛋糕不在桌上吃完?”陆西翰看着她怪异的模样轻声发问。
楚婠轻小幅度摇头,神色有几分不自然,说话也打结:“我...我想回房间吃。”
他见状眼睫轻眨了下,随后像tຊ了然一般朝着她轻轻点头,声音低哑:“去吧。”
“大哥哥再见。”
话落,女孩就跟小溜烟一样飞速跑了楼梯。
脚下的精致小皮鞋接触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响彻客厅,自然也清楚地传到陆聿沉房中。
陆西翰看了眼即将跑上的人,随后也放下筷子:“爸妈,我吃饱了。”
“也先上去了。”
程影眼神关心:“这就吃饱啦?不再多吃点,长个子呢。”
陆西翰轻笑着摇头:“不吃了,我个子不算矮。”
话落,他起身离席,紧接着便缓缓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人都走后,程影这才不悦地看向身边的人:“跟你说别把陆聿沉接回来,非不听。”
“今天敢跟你对着骂,明天就敢跟你打,真以为你这父亲的身份能压制住他?”
“他有把你父亲吗?真是,气死我了!”
陆庆文闻言蹙眉:“少说两句死不了。”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我说的不是事实?我跟你讲陆庆文,就这野种在乡下可没少因为打架进局子,快成一方霸王了都!”
程影神色担忧地说着,嘴里一口一个野种,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这要是一直有他在,我儿子还能顺利继承公司吗?”
陆庆文被她吵得烦了,扔下筷子便起身往外面走,程影见状震惊:“你朝我撒什么火?”
“那小野种把你气成这样的,你有本事找他去。”
“闭嘴!赶出去!赶出去!把他赶出去陆家的脸不要了。”
“你别忘了,在外人眼里陆聿沉才是我陆庆文明面的儿子!现在好不容易把阿翰的形象立起来,你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他是私生子了?人家只是不在明面上说!”
“把阿沉赶出去旁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陆家?抛原配弃亲子?我还是人吗?阿翰脸上会光彩吗?”
程影被他说的一阵面色铁青,气势瞬间全无,声音也小了许多:“那我就是不想跟他相处嘛。”
“不想跟他相处就老实点,别招惹他。”
“等阿翰毕业就直接进公司,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你天天急什么?”
陆庆文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斥着责备与不满,声音也稍带训斥。
女人闻言心里这才好受点,嘴角控制不住地弯起:“这还差不多。”
“上楼,我给你按按腰。”
*
二楼。
陆西翰高大的身影站在楚婠轻门前,房门虚掩着,他凑到门缝处往里瞧了眼,整洁干净,但空无一人。
他没猜错。
明明他才是对她最好的人,明明陆聿沉对她那么坏,她居然还上赶着去贴他。
心中不由醋意夹杂怒火翻涌。
“二哥...”
“出去。”
房门推开,女孩跻身进入,只见陆聿沉侧正身站在镜子前,上身赤裸。
透过镜子可以观察到背后,而背后被砸过的皮肤红肿淤青,淤青中又泛着深紫,触目惊心。
他反手轻轻触碰,却在接触到的一瞬间疼得面色苍白。
“嘶~”
本来他站得就不远,而陆庆文气急又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当时便疼得几乎站不住,硬撑着回到了房间,痛意不减反增。
楚婠轻局促地站在门后,因为害怕捏着蛋糕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刚叫出口的称呼就被他打断,女孩更紧张了。
陆聿沉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是无尽的冷意。
“我说、出、去。”
“听不懂?”
她没有回答,只是怯生生的抬眼看他,随后颤抖着语调开口:“二...二哥哥没下去吃晚饭..”
“所以?”
陆聿沉拿过床上的宽松衣服胡乱套上便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期间看都不看女孩一眼。
抬手拿过桌上的红绳细细摩挲着,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再度收紧。
“小沉喜欢这块小宝剑吗?”
“那妈妈送给你好不好?亲妈妈一口。”
“真乖。”
....
楚婠轻见他坐下才敢小步小步地往里面挪,他在出神所以没注意到,等到回过神时女孩已经站定到了他跟前。
“轻轻给你带了蛋糕...”
“二哥哥别生气了。”
“都是轻轻不...”
陆聿沉眼神顷刻似冰冷的箭一般,带着浓浓的不耐射向她,嗓音阴冷:“谁让你进来的?”
“我...”
“我让你进来了?”
“出去。”
楚婠轻被他的语气吓得眼眶再次泛红,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将蛋糕递到他手里:“二哥哥对…”
“滚出去!”
他耐心被完全耗尽,抬手将小蛋糕狠狠扔回到她脚下,包装盒摔烂,奶油顺势溅到了女孩鞋子上、腿上、裙子上。
“呜...”
楚婠轻再次被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两步后小声哭了出来。
不敢大声哭,怕把陆叔叔他们再引过来,怕他再挨打。
“滚出去哭!”陆聿沉低吼着咬牙警告,一双满含怒气的眼睛瞪着她:“吵死了!”
“滚远点!”
女孩吓得片刻失神,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回过神后立马惊慌地跑出了门,边跑边低声抽噎,眼泪顺着流了小半张脸。
她走后,陆聿沉大步起身来到门前,‘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随即又泄力一般走回到沙发上坐下,后背接触到沙发靠背的一瞬间疼得再次倒吸口凉气。
不过他没动,反而将头后仰,直到后背完全适应这份疼痛才缓缓抬起手举到空中,看着手上挂的红绳。
视线逐渐模糊,眨眼间一滴眼泪滑落到沙发上,留下一块水痕。
“妈咪,为什么要磕头?”
“因为这是庙里啊。”
“那为什么在庙里要磕头呢?”
“因为磕头表达我们的敬意和虔诚,佛祖感受到我们的尊敬后就愿意保佑我们小沉平安快乐喽。”
“来,拿出来你的小宝剑,用妈妈给你求的红绳穿上。”
“好看吗。”
“好看,谢谢妈咪。”
......
假的,求了佛也得不到佛的保佑,都是假的。
陆聿沉缓缓将手收回覆上了眼睛,无尽的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心灵,阵阵尖锐的疼痛袭来。
妈妈留下的唯一物件他都保不住,废物!
许久许久,他咬牙忍痛起身,将手里的红绳小心翼翼地放进书桌抽屉。
窗外月色清幽,轻柔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若为万物蒙上一层梦幻银纱,世界沉浸在整片死寂般的宁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