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奇怪的安静叫裴涿邂收回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脑中仍在搜寻这,他会觉得这一场景相似的缘由,而苏容妘已被他盯的后知后觉出来了不对。
灼热的视线落在手上,苏容妘察觉不妥猛然收回手。
“妹夫,我——”
她话没说完,裴涿邂便冷冷扔下一句:“苏姑娘若是还知晓些分寸,就不要再继续跟着。”
声音传入耳中,苏容妘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越离越远。
蒋礼墨所提的要求没能瞒得过苏容婵多久,裴沉菱擅自寻到了她,叫她去同苏父商议此事。
毕竟在裴沉菱看来,这是门极好的亲事,一个败坏了苏家门楣的庶女能有此种好造化,苏家怕是恨不得第二日便找上门来商议婚期。
只是她未曾想到,苏容婵会直接将此事给挡下来,转而见到苏容妘之时,她言语里是藏不住的讥讽:“姐姐真是好手段,不过见过几次面,便能把小公爷勾来求娶你。”
苏容妘面色也算不得多好看,蹙眉看她:“你有说这风凉话的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将这事给压下去。”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是阻止不得有心人往她身边来凑,粘在身上粘腻恶心,怎么也摆脱不开。
苏容婵原本还以为这是她为了离开裴府刻意为之,如今见她这反应,也是明白了过来。
她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换上一副戏谑模样:“原来姐姐也为这事苦恼,我还以为姐姐要收拾收拾,欢欢喜喜嫁过去呢。”
她手一摊,一脸无辜:“我又有什么法子,倒不如姐姐晚上多费些心思,说不准吹一吹枕头风,夫君便能帮着你解决这婚事呢?”
苏容妘侧过身去,对此事格外抗拒。
她想起裴涿邂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沉模样,也并不觉得所谓的枕旁风能有多少用。
世家大族的婚事不可能因为某人一两句言语便能阻挠,更何况裴涿邂乃是裴家家主,起初的恼怒过后,待他冷静了下来,也一定会去选最有利于裴家的选择。
可死马当活马医,她与裴涿邂说不通此事,只能盼着夜里“裴夫人”的话能有几句进到他的耳中。
天色擦黑,苏容妘进了主院,这次是嫡妹身边的丫鬟亲自为她换上寝衣。
丫鬟未经人事,面上虽是有些羞红,但手人仍旧落在她锁骨上往下一点点滑去:“大姑娘,今日这香粉,裴姑爷定然喜欢。”
这是嫡妹嫁进来之前,苏母孙氏特意准备的夫妻暖情之物,本就是催情的香料混了些糖粉,叫郎君吻上来时能更有些趣味。
夫妻欢情,本就是在一来一回间互相尽兴。
苏容妘认命地闭了闭眼,静静等着裴涿邂过来。
她等到了后半夜,却是听说裴涿邂似是与同僚宴饮后吃醉了酒,回来时直接去阁楼歇息了去。
屋中安静的落针可闻,而苏容妘身上的感觉还在,她咬了咬牙,觉得好似老天都在嘲笑她般,费尽心思却是连人都见不到。
“大姑娘,要不……您先回去?”
苏容妘深吸一口气:“回去跟你家夫人说,把你们几个许给我一夜。”
既裴涿邂吃醉了酒,那她即便是出现在阁楼也无妨,也正好趁此机会换一换地方,此前裴涿邂已经要点烛火行事,若是长久这般免不得要叫他起疑。
嫡妹巴不得她主动,毕竟多行一次事,便多一次有孕的机会。
苏容妘用面纱遮住脸,只用一件宽袍将身上遮住,带着嫡妹身边的丫鬟直接便去了阁楼。
裴涿邂身边伺候的人本就不多,如今住在正妻的院子更不好叫太多小厮进来伺候,他夜里睡下后便只留着一人在阁楼下守着。
苏容妘生的本就同嫡妹相似,遮住脸后又带着嫡妹的贴身丫鬟,即便是有人见到她们,也只会以为她就是嫡妹本人。
走到阁楼下,小厮不好阻拦她,她便将丫鬟留下只身一人上楼去。
“夫君,你可睡下了?”
苏容妘低声来唤,却无人来回应她。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朝着阁楼上走去,幸而阁楼之中没点烛火,只有镂空的窗子透进来莹润月光。
裴涿邂平常宿在二楼,她依着月光朝床榻上看去,却是未曾见到内里有人影。
正当她诧异之时,身后突然传来裴涿邂低沉的声音:“谁在那?”
苏容妘如今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背影,裴涿邂因醉意上头,有些恍惚,依稀透过背影辨别面前人。
他眉心蹙起:“苏姑娘?”
苏容妘心中陡然一惊。
她与嫡妹的背影很相似,即便是苏母孙氏瞧见了也未必分得清,他不是醉酒了吗,怎得一下便看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回身,一眼便对上裴涿邂略显混浊的双眸,瞬间便瞧清了他眼底的迷离。
“夫君,我是婵娘。”她回的坚定。
苏容妘学着嫡妹的语调与声线,缓步向面前人靠近,靠着自己的底气来打消他心底的怀疑。
“难怪下人说夫君吃醉了酒,竟是连我与姐姐都分不清了。”
苏容妘下意识便要去拉他的袍角,却是陡然意识到白日里自己的失态,干脆直接调转方向勾住他修长的指尖。
裴涿邂确实是醉了,可他熟悉自己夫人的身子,在夜里他用自己的手拂过她身上的每一寸,仅仅只握上了她的柔荑,他便能辨认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视线落在她的面纱上,“还带着这个。”
苏容妘心跳得快了些,也只能压下心中羞耻之感,直接抬手环上他的腰:“我等了夫君许久,却是不见夫君过来,便只能主动些。”
她踮起脚尖,隔着面纱去吻上他的唇。
她难得主动,还是在旁的地方,甚至隔着一层面纱,含蓄又迷离,叫他想要更加深入却不得,勾得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苏容妘的手从他紧窄的腰身上移至他的脖颈,直接环他,一点点带着他向身后床榻上去,直到她躺在了床榻上,由着裴涿邂的指尖一挑,将她外袍的系带解了开。
内里她只穿了一个肚兜。
眼前的景象加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暖情香,裴涿邂眉心猛地一跳。
“你就这般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