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玉出差去了。
听说,是昨天晚上从夜庭离开后,就去了机场。
许伊一想得正出神。
被傅时湛的叫声惊醒。
她回神,才发现,给他针灸扎错地方了。
那一个穴位周围,密密麻麻的扎了五根针。
“许伊一,你是不是想谋害亲夫?”
傅时湛觉得,自己早晚死在许伊一这个女人手里。
许伊一面不改色,“我是特意看看要扎几根针,你这条腿,才有知觉。”
“你扎第一根针的时候,老子就有知觉。”
傅时湛不信她的鬼话。
可是,许伊一脸上不见半点心虚。
他看着她拔掉了两根,嘲讽道,“不是特意扎的吗?你拔掉做什么?”
许伊一半掀眼皮,睨他一眼。
又垂眸,声音清冷,“有知觉就不用扎那么多了,以你现在的康复速度看,一月后,你就可以不要轮椅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
一种方式不行,又换一种方式。
许伊一冷笑。
想挖坑给她跳。
他还嫩了点。
“我在给你扎针,能想什么?”
“你刚才去奶奶那里,是不是碰到谁了?”
傅时湛不相信许伊一刚才没走神。
许伊一扎完最后一根银针。
站起身。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傅时湛。
“碰到傅端礼,说了两句话。”
“他跟你说什么?”
提到傅端礼,傅时湛的脸色顿时转冷。
“就算他以前照顾过你,但你男人已经醒过来了,以后你不用他照顾,再遇到,离他远点。”
“你照顾我?”
许伊一笑,“昨天是谁把我扔半路,自己跑去夜庭和心上人私会的?”
“第一,昨天晚上不是我喊她去的夜庭,第二,老子没私会。”
“那你知道,你的心上人为什么连夜出差吗?”
傅时湛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知道。”
许伊一大方的跟他分享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她应该是怕嘴唇破了,回去没法跟傅端礼交代。所以,才借故出差,躲几天,嘴唇好了再回来。”
“我再说一次,她的嘴唇破不破,跟我没关系。”
傅时湛死死地盯着许伊一,“我真要对她做什么,就不会怕任何人知道。”
难不成她自己把嘴唇咬破?
许伊一撇撇嘴,转身出了房间。
下楼倒了杯水,刚喝两口。
石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许伊一以为又是石家老太太找她。
接起电话,先问石川,是不是石老太太又身子不舒服了。
石川在手机那头结巴地说,“三嫂,不是我奶奶找你,是我找你。”
“你找我,什么事?”
“那个,就是……”
“你是得了什么隐疾吗?结结巴巴的,我是医生,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我可告诉你,讳疾忌医不好。”
“三嫂,我没得隐疾。”
石川被许伊一吓得脱口道,“是三哥让我打电话跟你解释昨天晚上的事。”
“你帮他拉皮条的事?”
“三嫂,我没有拉皮条,昨天晚上,三哥要喝酒,我本来是想打给你的,但苏婉玉正好那时打电话给我……”
“你们那么多一起吃饭,为什么最后只剩他们两个在包间里独处?”
“是,是苏婉玉说,她有话单独跟三哥说。”
“她去的时候,嘴唇有破吗?”
“三嫂……没,我没注意看。”
隔着电话,许伊一看不见石川抹汗的动作。
他突然又说了一句,“三嫂,虽然我三哥跟苏婉玉独自了几分钟,但是,他打人……”
“伊一。”
玄关处,老夫人的声音慈爱的响起。
许伊一没听清石川说了什么。
丢下一句,“我先挂了。”
就切断了通话。
上前,微笑地招呼老太太,“奶奶,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拉过许伊一的手,问,“时湛在楼上做复健吗?”
“在针灸。”
许伊一搀扶着老太太上楼。
老太太说,“下周五苏老太太的八十大寿,苏家给你和时湛送了请柬。
我顺便让人把礼物也带了过来,你们就不用再准备什么,到那一天,带着去就行了。”
难怪,老太太身旁的佣人,抱着一个礼品盒。
许伊一没问是什么礼物。
老太太准备的,自然是周到的。
往年傅时湛沉睡着,没人请她。
如今傅时湛醒了。
马上送请柬来。
是不是代表,苏家在傅端礼和傅时湛之间,也是倾向于后者的。
然而,傅时湛还傲娇地拒绝,“奶奶,我们不去。”
“又说什么浑话。”
老太太假意不悦,“你昏睡了三年,这三年里,帝都洗了许多牌,苏家如今名列四大家族第三了。
你和伊一不是单纯去给苏老太太祝寿的。”
言外之意。
是让他借着苏家老太太的寿宴,亮相于顶流社会。
让帝都人知道,他傅时湛回来了。
“就算你不喜欢应酬,可伊一被困在这傅宅三年,你也该带她出去结识些朋友。”
许伊一淡淡地说,“奶奶,我对那些,也没兴趣。”
她猜测,傅时湛是不想带她去苏家。
她也不想去被人说三道四。
“烦死了。”
傅时湛虽然抱怨。
但没有再拒绝。
老太太安抚许伊一,“我知道你一门心思只想救人治病。伊一,你就委屈一次,到时陪时湛走一趟苏家。”
说着,老太太又递给傅时湛一个警告的眼神。
让他到时护着许伊一。
-
苏家。
苏婉玉昨晚出差,只是一个幌子。
第二天下午,就回了娘家。
苏母看见她嘴上的伤,关心地问,“婉玉,你嘴上的伤怎么回事?”
苏婉玉摸着嘴唇,低低地说,“妈,我想离婚。”
“傅端礼对你家暴了,除了嘴上,还有哪儿有伤,你快给妈妈看看。”
苏母脸色顿变。
苏婉玉摇头,“不是他给我弄伤的。”
“不是他?”
苏母盯着苏婉玉,片刻,恍然,“是时湛给你咬的?”
“妈。”
苏婉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可是,那声妈,听在苏母耳里,却是最肯定的答案。
她凝眉问,“婉玉,你是不是还喜欢时湛?”
“我从来没忘记过他。”
“傅端礼知道吗,你的嘴受伤?”
“他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借故出差,没回家。”
“昨天晚上,你跟他在夜庭的时候,他都对你做过什么?”
“妈,你都 知道了?”
“事情闹那么大,我想不知道都难。”
昨晚夜庭的事。
今天上午,就在顶流圈子里传开了。
说傅时湛为了一个女人,砸破了周家儿子的头。
虽然周家没有那份量让顶流圈里议论。
但主角之一下是傅家太子爷。
周家也算是蹭到了热度。
火了一把。
周家这会儿,正在撤离帝都。
“所以,时湛是为了你砸伤周家儿子的?”
“嗯。”
“他有跟你承诺,要娶你吗?”
苏母问得急切。
若非当年傅时湛成了植物人。
他们又怎么会把苏婉玉嫁给傅端礼。
苏婉玉脸上浮起一丝难过,“妈,我现在跟时湛都不是说娶就娶,说嫁就嫁的情况,你让他怎么承诺我?”
“那就是,他没有承诺你?”
“当年是我先负了他的,这一次,我要先离婚等他。”
“……”
苏婉玉见苏母拧着眉,一脸的犹豫。
她红了眼睛请求,“妈,你一定要帮帮我,当年你们觉得时湛成了植物人,傅家的新一任继承人会是傅端礼,让我嫁给他。
可是现在,时湛醒来了,以他的脾性,他怎么可能被傅端礼压制。”
“但他少了傅端礼三年啊。”
“妈,您忘了,时湛才是老太太最爱的孙子吗?”
就老太太一个人,就抵过傅端礼三年的筹谋。
她可不要等到傅端礼成了傅时湛的手下败将,自己也跟着低他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