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烧得火红的炭热意直扑唐小曼的脸。
她将书信一页页执在手中，满眼留恋地看完后再决绝地扔进炭火中。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匣子才空了。
灰烬随着焰火不断四散飞着，如雪般落在唐小曼的发肩之上。
她望着因为烧着纸而跳耀的火焰，擦去了眼角最后一滴眼泪。
看来父亲说的也不尽然全对。
哪怕记再多的好，也抵不过一次的坏。
她与秦振业的红线早已断了。
约莫巳时，唐小曼在书房中写着字，长福跑来回话。
“夫人，大人从刑部出来后去了柳音诗社。”长福道。
唐小曼头也没抬地问：“可还看见其他人了？”
“大人进去后半个时辰，太常寺卿杨大人和内阁学士李大人也一同进去了。”
闻言，唐小曼的笔尖一顿，墨散成了一团。
那日乾武殿前，她确实看到了这杨铭和李成耀，甚至还有吏部和户部尚书等高官。
但仔细回想，秦振业身后竟无甚武官。
唐小曼叫长福起身，看着自己写下的一个个名字，坐了下来。
此时兵权还在老将军岳林手上，他为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皇上才极其信任。
只是半年后他卸任，兵权从皇上那儿又落在了秦振业手中。
从前她不问政事，但岳林为官多年，怎会看不出秦振业的野心。
若他不卸任，至少秦振业还不足以逼宫。
唐小曼起身走到长福面前，道：“吩咐人去将军府传话，说我后日拜访岳将军。”
长福躬身道：“是。”
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见他离开了，唐小曼转身将纸抽去，丢进一旁的炭火中烧去。
趁着还未到午时，唐小曼进了宫。
养心殿。
皇上正在批奏折，见唐小曼来了，凝重的脸霎时眉开眼笑：“乖孙来了，快坐。”
唐小曼行礼，唤了声“皇爷爷”便坐了下来。
太监奉上茶，她饮了一口，余光扫了眼奏折，故作随意问道：“皇爷爷生气了？”
闻言，皇上眼底犹带愠色：“大理寺卿汪捷道刑部尚书徇私舞弊，利用职务之便擅自赦免了数名死囚，甚是罔顾法纪。”
唐小曼眼眸一暗，将杯子放回桌上：“孙女儿身份不宜听政……”
“婉婉。”皇上朝她招了招手，让她站到身边后拉起她的手意味深长道，“皇爷爷这一脉就你一人，朕早晚是要老的，届时你必定要稳操大权，莫让魏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
一番话让唐小曼不觉又想起重生前的一幕幕，心中愧意顿生。
她抿抿唇，抓住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皇爷爷，孙女有一事相求。”唐小曼忽然开口。
皇上笑道：“直说便是。”
唐小曼抽出手，跪了下来：“孙女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将京中萧颜赐于秦振业为妾。”
听了这话，皇上愣了愣，眼中满是诧异和不解。
娶妾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向他请旨，只要正妻同意便可。
可他不解的是唐小曼曾说过她和秦振业伉俪情深，容不得第三人啊！
见她低着头，皇上更觉是秦振业辜负了唐小曼的一片痴心，心中眼里顿时燃起了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