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南荛知道要吃饭,浇花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点。
她收拾好走进屋子,看到下楼的顾詹,语气轻快:“小叔,花都浇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顾詹整理袖口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向她,语气微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看到顾仁杰啊。”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小叔,不是你说让我跟你去吃饭吗?”
南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扯上顾仁杰,自己去吃饭就是为了见顾仁杰,不能单纯饿了,想吃饭吗?
“你不想见顾仁杰?”
“我为什么想见他?”南荛直接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顾詹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那双黝黑明亮的双眼,望出了神,让她一时忘了解释。
顾詹从她眼里没有看出撒谎的痕迹,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勾,又放下,轻轻哦了一声,继续下楼,径直走向大门。
察觉人没跟上,又退回去,在南荛额头用大拇指钩住食指,弹在她额头上:“还不走。”
南荛吃痛,揉着额头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内心吐槽:‘这人的眼睛,有毒吧,而且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不知道很痛嘛!’
顾詹余光落在南荛身上,发现她一直在揉额头,疑惑不解:‘我也没用力啊。’
南荛发现顾詹连衣服都没换,还是之前那身,上前一步与他并肩:“小叔,你怎么都不换衣服啊。”
“我是吃饭,不是相亲。”
南荛:“那小叔,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有。”
南荛眼前一亮,好奇他这么喜欢噎人的大男人喜欢的人是谁。
“小叔,那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顾詹扫她一眼又看向前方:“娇娇软软,是个提起裙子不认账的小骗子。”
南荛内心卧槽:‘这么劲爆吗?这是我能听的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竟然把顾詹睡了还不认账,卧槽!这姐妹如果在,我一定要跟她拜把子,太特么勇了!’
顾詹站定双手抱胸转头看向她:“你好像很开心啊。”
南荛立马收起神情摇头:“没有,没有,这种提起裙子就不认账的女人,就是个混蛋,要是让我知道她在哪,
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顾詹轻笑一声,栖身靠近,两人距离只有一拳左右,黝黑的双眸倒映出南荛有些不解的神情。
“你也觉得,她是个小混蛋啊。”
南荛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要靠这么近,但还是忙不迭点头应付:“小叔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就这么被糟蹋了,还不认账,肯定就是混蛋。”
顾詹继续靠近,南荛脊背抵在花坛上,努力克制不去打他。
“我在你眼里,这么优秀吗?”
南荛点点头:“对对对。”
‘对个屁!’
顾詹眉头上扬,盯着她的红唇,伸手就要去触碰。
“三弟,一回来就能看到你,看来我们兄弟缘分不浅啊。”
手指距离红唇只有一厘米,顾詹阴着脸站直身子,转头看向来人:“现在浅了。”
“啊?”顾文玉一愣,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孩身上,
“这位是?”
南荛礼貌微笑:“你好,我叫南荛。”
顾文玉眸光一亮:“我知道了,老远就看到你了,原来是侄媳妇啊,仁杰有福气啊。”
南荛笑笑不语。
顾詹:“二哥,结不结得成,还不一定呢,你这叫的倒挺快。”
“啊,难不成还有变数?”顾文玉一直跟妻儿在外面生活,顾家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这次他回来也是因为老太太说有贵客,他就一个人回来,没带妻子他们。
现在听顾詹这么说,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跟顾景深有矛盾,也不至于上升到孩子身上,
顾詹难不成还想翘了自家侄子的墙角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顾文玉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
顾詹眉心微拧,挡在南荛前面:“二哥想那么多,也不怕为数不多的头发,都秃了啊!”
南荛扑哧一下没忍住,躲在顾詹身后,笑了出来。
顾文玉脸一沉:“嘿,你这小子,不接人短会死啊!”
他因为常年搞学术研究,头发掉了不少,但好在注意保养,没有地中海,
可被顾詹这么一说,他还是忍不住摸了一下。
觉得不好,又连忙放下:“行了,妈等急了,快走吧!”
说罢脚步一转,快速朝前走。
望着他走远,顾詹才回头看向还在笑的南荛,冷不伶仃道:“有这么好笑吗?”
南荛捂住嘴,摇头。
顾詹被她这个样子,弄得心尖微颤,挑了挑眉,转过脸,笑意悄无声息爬上嘴角。
南荛跟在他身后,心道:‘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
两人是最后到餐厅的。
方娴笑意盈盈站起身冲南荛招手:“小荛啊,快来,坐阿姨身边,之前你来,阿姨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过话。”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南荛,包括受伤的顾仁杰,因为受伤,他坐在轮椅上,旁边特意空出来的位置。
南荛抿唇,真的很不想过去。
顾詹抬手推了一把南荛,逼迫她往前走了好几步:“坐着,不是饿了么。”
虽然粗暴了点,南荛也没说什么,顺势坐在顾老太太身边,顾詹大步一垮,坐在她身边。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顾景深想说些什么,看透一切的顾文玉忙插话:“大哥,你这是要去拿酒吗?不用不用,让佣人去就行。”
说着转头看向管家:“我正好带了两瓶,就在门口,管家你去拿一下。”
顾景深见他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向着顾詹,气得牙根痒,气呼呼坐下。
瞪向顾仁杰。
顾仁杰瑟缩了一下,额头还缠着纱布,样子憨憨傻傻的,心道:‘她不坐这,也不怪我啊。’
顾老太太打破尴尬的气氛,给南荛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南丫头,别客气,多吃点。”
南荛点头答应:“好的奶奶。”
气氛缓和下来,不到几分钟,方娴端过一碗剥好的虾仁,绕过顾詹放在南荛面前,
“小荛啊,多吃点,这是阿姨的拿手好菜,怕你不好剥,仁杰特意..”
话都没说全,顾詹一筷子夹走南荛碗里的虾仁,补充道:“她海鲜过敏。”
随即放在自己嘴里。
方娴面露尴尬,连忙抱歉:“哎呀,阿姨不知道,小荛你别介意,吃点别的。”
南荛微笑摇摇头嘟囔道:“我也才知道我海鲜过敏。”
“什么?”方娴没听清。
顾詹忽然把一盘子没有剥的虾推到顾仁杰面前,面带微笑:“这么喜欢剥虾,那你都剥了吧。”
顾景深咬牙切齿:“顾詹,你别太过分啊。”
顾詹朝他露出真诚的笑:“我过分吗?”又看向顾仁杰:“你剥得好吃,叔叔想吃,过分吗?
还是说,我不配?”
顾仁杰喉结滚动,伸手拿过盘子:“小叔想吃,我剥就是了,哪有什么配不配啊。”
‘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折磨我。’
顾詹肩膀微抬,隔空与顾景深对视。
顾景深要被气死,方娴无话可说,只能坐下,帮着自己儿子剥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