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
医馆门口，隐隐站了一个人。
丛羽转头看了看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畔。
丛羽抿唇，垂着眼帘往前走，不理会路边的人。
程屹远面色铁青，心里被满满的酸意浸满。
程屹远大步上前，却看见姜慕晴在丛羽的背上睡的香甜。
这个女人！
程屹远冷哼：“好一个神医，乘人之危又是什么君子。”
丛羽眉头一皱，却没有出声，向前继续走。
程屹远知道这个人，是在他刚认识姜慕晴的时候，当初他就因为他们所谓“青梅竹马”而吃了很多醋。
那时候姜慕晴还是苗疆圣女，而丛羽，也是神医之徒，听听就叫外人羡慕。
想来也是因为姜慕晴那时候是苗疆圣女，按照族里的规矩是要终生侍奉巫神，不能婚嫁。
不然，想来这个丛羽早就对姜慕晴有了些别的心思了吧。
“站住！”程屹远压低了声音。
丛羽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身，目光如溪水般清凉纯澈：“侯爷，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心思，包括芈儿，但是她如今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从前你做下的那些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他一向很少说这么多话，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很不愿意再见到程屹远对姜慕晴一直纠缠不清。
程屹远心里兀自一痛，一下被戳中了痛处。
“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其实，姜慕晴如今的态度，他是明白的，他知道从前那些事情都变成一笔糊涂账，算不清楚了，总之，是他错了。
丛羽淡淡一笑:“那也请侯爷自己弄清楚，你们曾经是一家人，但现在不是了，芈儿她嫁给你十年，那十年最好的青春都用在了你身上，而你是怎么回应她的？到如今又怎么好意思大言不惭？”
丛羽是个一直很好脾气的人，说话一直温温浅浅的，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还是第一次。
程屹远的脸色青红交错，手里不由攥紧了拳头：“把她放下来！”
这声低吼声音略微打了些，一下吵醒了姜慕晴。
姜慕晴微微睁眼，想起来自己还趴在丛羽背上睡着，而程屹远就脸色极其可怕地站在跟前。
她一下分辨清楚了现在的情势，轻轻拍了拍丛羽的背：“丛羽，你先把我放下来。”
丛羽这才温柔一笑，动作很轻地将她放下来。
姜慕晴方才扭了脚，现在脚乍一触地，还真是有些疼，差点没站稳。
“小心！”丛羽忙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摔着。
姜慕晴冲他微微一笑：“没事，我这是因为才醒过来没多久，手脚还不那么听使唤。”
一旁的程屹远看着眼前一幕，心里气得要发疯。
这个女人是当他不存在吗？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程屹远上前，一把推开了丛羽，紧紧抓住了姜慕晴的胳膊：“你是我的妻子！不许跟别的男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对上姜慕晴那双淡漠而又抗拒的双眸，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看过姜慕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明明从前，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眼眸里像盛了星星一样。
姜慕晴挣开他的手，语气很轻：“侯爷，别拿你北朝的风俗在南疆说事，我们南疆的男人不会背叛妻子，你有什么立场跟我说不许我跟别的男人怎么样？难道只能侯爷有别的女人吗？何况，我跟侯爷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